男人笃定的语气,配合着窗外若有似无的腊梅香,瞬间安抚了人心。 邵韵诗看着他,带着笑道:“就知道耍赖。” 罗丛柏见她这样,乐得不行。 邵韵诗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又问道:“对了,爷爷不许我多管白氏的事,你说,他准备怎么办呀?家里的吃食可都归白氏管着呢。” 罗丛柏看了眼邵韵诗,笃定道:“肯定是我大师伯援手了,不然,老爷子哪里敢这么托大。” 罗丛柏一席话,惊醒了邵韵诗。 她一下子睁圆了大眼,呐呐道:“你的意思是,济方大师派了武僧院的人来了?” 罗丛柏好笑地摸了把邵韵诗的眼睛,“做什么不相信?” “别闹。”邵韵诗让了让某人的手,“说正事。” 罗丛柏可惜地放下了手,“虽说,这事,我不仅仅是猜的,可从老爷子的神情,和他刚才那么轻易就信了我的话来看,武僧院的人,怕是已经到了邵家。” “哪里?”邵韵诗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下。 “老爷子那。”罗丛柏指着前院书房处。 邵韵诗当时只顾着心急爷爷,担心某人了,还真没留意书房处的异常。 她瞄了眼男人,叹道:“还是你细心。不过,你刚才怎么不告诉我?” 罗丛柏笑道:“你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没得知道的多了,跟着白操心。” 邵韵诗没好气地给了他一眼,“这么说来,白氏的事,济方大师定是知晓的,如此,我也就安心了。” “你安心什么,是不是安心老爷子不好再训诫你?”罗丛柏拉了小女人打人的手,笑了,“你说你,随便将家丑露给了我这个外人,当时怎么就不怕了。” 见他如此逗趣,邵韵诗亦故意叹道:“可不就是。怕是我当时脑子坏掉了。” 这话罗丛柏不爱听,一把拉了人道:“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邵韵诗最怕痒痒。 被他一拉,正好触到了痒痒肉,她怕某人发现,忙忍着笑,讨饶道:“怎么可能,后悔可不是我的性格。” 这还差不多,事情多,罗丛柏也不敢连着占便宜。在一个,丫头们可都在外间呢。遂,他遗憾地放过了某人。 正好,晓冬和喜妹拎了茶点过来了。 见了她们,邵韵诗忙坐端正了道:“这些是哪里来的?” 喜妹最专业,点着东西,回道:“玫瑰露熬的香汤是咱们院里的小厨房弄的,奶味饼和酥糖卷是咱们家铺子里刚烤了送来的,千层糕是布二婶领着布薰做的。” 晓冬跟着露了馋样,“这些香味,我闻的都快流口水了。” 虽说,还没到用茶点的时间,可大家动了一上午的脑子,又担了这些心,闻着食物的香气,人还真饿了。 邵韵诗招呼了罗丛柏用茶点,便捏着块奶味饼尝了口,点头道:“这味道不错,还有股子杏仁味,不腻。看来年后定能大卖了。” 如今,邵韵诗不拿罗丛柏当外人,所以,态度随意得很。 罗丛柏本人自然感觉到了,他眼里含着笑,跟着捏了块饼尝了起来。 晓冬心粗,没感觉,也没留神。 屋里也就喜妹瞧着愣了愣,毕竟,她时常负责招待客人,瞧着小姐这样不是待客的样子,罗少爷也不是客人的样子。 好在,她如今也放开了些,微动了动唇,便略过了。 她瞧着大家都高兴,跟着道:“我吃着也好,小姐就是能耐,这方子鼓捣的,比小姑奶奶打南京带来的原品还好吃。” 晓冬此时已经吃的满嘴留香了,连连跟着点头,竖拇指。 邵韵诗心里也高兴,见桌子上的几碟子的吃食,快见底了,忙问道:“喜妹,点心可还有?” 喜妹忙道:“罗成送了好多呢,我都放食柜里存着了。” 甜香的糕点味,飘散在屋里的每个角落,叫身在其中的人,瞬间有种满足感。 人一满足,就好说话。 这不,晓冬就立马夸人了,“罗成哥,这次办事办得不错。” 她这不伦不类的话,叫人哭笑不得。 邵韵诗没理她,冲着喜妹道:“回头你将这些糕点,各样收拾些装好,给木头带家去。” 喜妹忙应下。 “对了,玫瑰清露用那个琉璃瓶装,其他的吃食也别用油纸包,直接放那个螺钿的食匣子里。”邵韵诗忙又吩咐道。 家里好东西多着呢,喜妹也不吝啬,直接点头道:“成,小姐安心,我一会就给弄好。” 罗丛柏吃了个半饱,就不想吃了。他不是太爱奶味的甜味的糕点,不过,千层糕还蛮投口的。 见瞒姑吩咐给他带回家,也没拦着。只问道:“都年三十了,铺子还没关门?” 邵韵诗笑着解释道:“早关了,做这些不过是自家吃用,横竖过年要招呼客人,总不能还拿铺子里的陈货吧。再说了,铺子的吃食可没放陈的道理。” “可不是,咱们家的铺子最好了,师姐早安排布三叔他们,将没卖完的吃食,送给那些困难的人了。”晓冬忙插话道。 罗丛柏好笑地看着晓冬顶着一张油汪汪的嘴嘚瑟,不由地笑道:“看来晓冬时常去铺子帮忙。” “那当然了,……”话没完,晓冬察觉了不对劲,她本应一直守着师姐的,不觉脸上有些讪然。 邵韵诗瞥了眼一脸鬼坏的某人,便忙给晓冬解围道:“行了,你还是去梳洗下,再来说话得好。” “啊?”晓冬被师姐这话弄得一愣。 喜妹正好看过来,瞧见她这花猫似的脸,不由地‘噗呲’一声乐了。不过,到底当着罗少爷,她还是好心地拉了晓冬,直接奔了出去。 见俩丫头都溜了,邵韵诗没好气地瞪了某人一眼,“你捉弄她做什么?” 罗丛柏摊手道:“我几时捉弄晓冬了。”说完,他倒是正色道:“晓冬这性子若是不改改,我是不放心她留在你身边做护卫的。” 邵韵诗理解他的担心,且,外头乱得很,她自己也确实得小心起来。 遂,她点头道:“我记下了,其实也不怪晓冬散漫,都是我不喜有人跟着,才叫她变成这样的。” 都过去的事了,罗丛柏也不会再计较,听了这解释,便嗯了声,算是应下放过晓冬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