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房里,少了不该有的人,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小翠瞧着老爷子父女俩斗嘴,憋着笑,抖了抖肩。 邵韵诗可不管,她见老爷子难得发小孩脾气,不由的‘噗呲’一声乐了。 她这一笑,灿烂的如朝阳初升,照亮了整间屋子,也驱散众人心头的阴霾。 邵兰香首先回神,“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横竖他们也快走了。” 邵老爷子也不愿再提起儿子那个不通人事的,直接转开心思,问大孙女,“听说周师傅和布一要成亲了?” 周布大婚的事,谁也没刻意瞒着。 邵韵诗早知道爷爷会问的,直接点头道:“嗯,日子都定好了。” 邵兰香并不知道这件事,好奇道:“周师傅怎么会嫁给布一?” 周琴作为邵韵诗的针线师傅,是常来扬州的,和邵兰香也熟悉。 布一作为邵韵诗的护卫,大家对他也不算陌生。 邵老爷子没好气地瞪了眼女儿,“怎么就不能了,他们一个是瞒姑的师傅,一个是她的护卫,配一起不正好吗。” 邵老爷子的话,听着糙,可理还是有的。 邵兰香梗了下,还是老实点头道:“是我想岔了,周布俩位师傅确实蛮合适的,这样,我给周师傅添些贺礼。” 邵老爷子也点头道:“我也该给些贺礼。瞒姑,你看给些什么合适?” 邵韵诗含笑,想了想,“爷爷和小姑姑直接送贺仪就是了。” 邵兰香没好气地点了把侄女的额头,“你呀,哪有人这样送礼的?” 邵韵诗摇头道:“送人所需不是正好吗?” 邵老爷子一拍巴掌,“可不是这个话,还是瞒姑通透,听你的,我和你姑姑就送贺仪。” 邵兰香听了,也笑着点头。 说起了这些,祖孙姑侄仨人谈兴渐起。 一时屋内气氛热烈了起来,叫回来请他们就坐用餐的章老管家欣喜不已。 刚才老爷那么顶撞老爷子,章老管家心都揪疼了,生怕老爷子有个什么不好。 要知道,老爷子心里的苦,他比谁都了解。 为了那多年前的密库,邵老爷子不得不将儿子往平庸了培养,生怕那些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那莫须有的传闻,害了老爷的命。 可如今?老爷倒是平庸了,可那股子自命不凡,甚至还有些执拗的偏执,真正是要了老爷子的命了。 好在,好在,家里还有个了不得的大小姐,不仅文采出众,能继承老爷子的衣钵,更是礼仪娴熟真正的大家闺秀。 老爷子也算是老怀甚慰了。 一晃,周布大喜的日子,在众人的忙碌中到了。 布一和周师傅的正日子,定的是正月二十六,合个六字,便是大顺的意思了。 晓冬和周师傅早几日就住到了竹园巷二十号去了。 一早,草木清新,鸟雀欢鸣。 “小姐,我若是去了,你一个人待家里怎么能成?”邵韵诗想着叫喜妹一早就往竹园巷去帮忙,喜妹有些头疼了。 邵韵诗本也想一早就去的,可到底身份上有别,且,她要出门,怎么同长辈说? 布一叔和周师傅的婚事并没张扬,邵家的人也就老爷子和兰香小姑姑知道。 见喜妹犟着,邵韵诗叹气道:“我待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再说了,没了你,还有小丫头子呢,喝茶倒水的我自己也能行。” “那个小丫头看着不成样子的很,如何能服侍好了小姐?”喜妹担心地嘟嘴。 “去吧,我一个人在家真没事。”邵韵诗上手推了推喜妹,“这可是周师傅一辈子的大事,她平时待你可不薄。再说了,她也算是你的半个针线师傅呢。” 喜妹还是摇头,“不成,回头我和小姐一道去。” “那要到下午呢。”邵韵诗抚额。 “下午也没事呀,周师傅和布一叔都是明白人。”喜妹回道。 见她实在是不想走,邵韵诗叹道:“那就留下吧,也不知喜子一会子,会不会转回来?” 自打百家走了后,槐园前院就没人了,布一调了个手下临时看门,喜子来了后,也在前院守着。 这个喜妹也不知道,想了想,回道:“哥哥来这,一是送周师傅,二是请安问好,三一个,就是为了婚礼帮忙来的,怕是一时半会的回不来。” 主仆俩个虽不往竹园巷去,可心里也是猫抓的,不是急而是好奇。 不过,亏的邵韵诗没早上就去竹园巷。因为,这一日,注定了邵韵诗不得空。 槐园没了小厨房,主仆俩个将就着吃了外头大厨房送来的饭菜,将将收拾收拾要午休的时候,老太太那边来人了。 一身不太得体的衣服,衬的婆子,看着有些邋遢,站在四下飘着彩带的院子里,极其的不合拍。 看着下站的婆子,邵韵诗皱眉道:“叫我去准备晚上的宴席,这真是老太太吩咐的?” 婆子低着头的眼眸一闪,回道:“老太太院里的妈妈就是这么说的。” 嗯?邵韵诗听的这话,奇怪地看向那婆子,总算是觉出不对来了。 遂,她淡定地捏了捏香薰球,问道:“哦,老太太院里的哪位妈妈说的?” 这婆子不过是个临时做活的,哪里见过什么世面。被邵韵诗一追问,她立马额头沁出了汗,支支吾吾地道:“是,是索妈妈。” 邵韵诗见她如此,越发觉得这里头有猫腻了,想了想,也没多问,只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婆子被她这强大的气场一吓,哪里还敢再啰嗦,连礼都没行,就匆忙地出了院子。 她这样,叫盯着她的喜妹很是皱眉不喜。 邵韵诗也拧着眉,不放心,“这人看着面生的很,喜妹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往哪去?” 喜妹听了,深以为然,忙起步往外走去。 见喜妹出去了,邵韵诗暗了眼眸。 她是知道的,老太太娘家钮家来人了,虽不是正经的娘舅姑侄之类的,好似也瞒近的。 只是老太太那日只叫了小姑姑去见了见,余下的人一个也没喊,这就有些问题了。 可这与她办宴席,有什么关联吗? 在等喜妹的时间里,邵韵诗想想下午要参加的婚礼,还是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她的礼单还没写呢。 喜妹出去没多大会,就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