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槐园,虽走了百家,倒也没落魄,照旧庭院深深。 不说前院有布一几个清理,就二门内,有晓冬和喜妹两个,院子里也是打理的清清爽爽,各处花木也都修剪的不错。 邵兰香进了二门,一看这情形,吁了口气,可还是觉得瞒姑在家受了不少的委屈,这里太过清冷了,不适合大家小姐独居。 邵韵诗知道姑姑今儿肯定会来寻自己,可也没想到来这么快,她这才刚起床呀。 邵兰香进了侄女的卧房,拦下她慌乱的动作,四下看了看,典型的闺秀风,比之她的卧室更像古代的大家闺秀的品味。 大侄女的卧房,她还是第一次进。 瞧见东边墙上挂着幅大大的穿花图,邵兰香不由的吸气道:“这幅图怎么在你这?” 这幅穿花图是前朝的一位知名绣娘的珍品,一直被世家收藏,如今一般的爆发户是很难知道这穿花图的珍贵之处的。 因为,那上头不仅有失传的绣技,更有失传的画法。 邵兰香还是因为自小被自家阿爸抓着学画,才得以知晓的。就连她姆妈自诩著姓大族出身都不一定见过。 瞧着姑姑难得失态的样子,邵韵诗也不慌忙了,边穿衣服,边道:“姑姑喜欢?若是喜欢,就送给姑姑好了。” 邵韵诗手里的好东西多的很,两辈子,见过的好东西也是数不胜数。 她若是意愿,房里全摆上精品都够够的。 所以,她送差不多快失传的秀画珍品,仿如喝白水般随便。 邵兰香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暗道,这孩子还真是没心没肺的。不过,她喜欢。 瞥了眼大侄女,她嗔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不说收好了,你还这么大刺刺地挂出来。”说完,她又叹了口气,“姑姑可不要这东西,太珍贵了,回头姑姑可没好东西送你。” 邵韵诗看了眼那幅穿花图,觉得也没什么,无所谓地道:“再珍贵也不过是个物件,姑姑既喜欢,送了姑姑,倒是它恰当的去处了。”说完,喊喜妹,“你将那幅图收了,一会给姑姑带走。” 这孩子,邵兰香忙拦下喜妹,瞪了眼侄女,“你说你这性子,怎么就一点没变?也不像我们家人。” 这话,邵韵诗听了心虚了下,自己这内里,还真不是邵家人。 邵兰香显然说的不过心,又道:“姑姑虽说不小气,可遇上这等珍品,也不是轻易就能舍得给人的,你倒好,半分没看在眼里。” 也难怪邵兰香稀奇了,邵韵诗的性子可不是如今这邵家人能养出来的。人家那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更是看多了世人眼里的珍稀。 就这穿花图,邵韵诗还真没放眼里,所谓的绣技画法,她会的比之不知道优秀了多少,只是她不愿多做罢了。 一幅图不过就是个物件,邵韵诗见姑姑实在不要,也就不再提了。 待她收拾妥当,邵兰香便支使小翠和喜妹去大厨房处,给她们俩取早膳。 邵韵诗听了,眼一热,“姑姑,您还没用早饭?” 邵兰香瞧着孩子激动的样子,倒是先酸涩上了,“嗯,今儿姑姑陪我们瞒姑用。” 邵韵诗不是个感情外露的,感动了下,便对喜妹道:“姑姑爱吃奶酪卷,你记得问大师傅要。对了,果汁也现榨。” 喜妹还没回,小翠已经笑了,“好了,表姑娘,我们夫人爱用什么,我知道,您只管安心等着用就好。” 说完,小翠还拉了把喜妹,赶紧往外走了。 俩丫头一走,邵兰香便不再等了,直接问道:“瞒姑,昨儿的事你怎么不回来说一声?” 邵韵诗听了,诧异了下。 邵兰香见她这样,叹了声,“昨儿,小余派人给我送了信。” 说完,想想自己昨儿不在家,她又叹道:“还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处事不周全,叫你受委屈了。” 见姑姑自责,邵韵诗忙拉了她的手,“我受什么委屈了,不过就是多走了几步路罢了。再说了,昨儿那事也没怎么样。” “你还说,若不是人家小余恰好在,看你怎么办?”说到这,邵兰香又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咦,姑姑,你怎么喊人家组长小余了?”邵韵诗这时候听出姑姑的变化了。 邵兰香知道侄女这是担心什么,笑了笑,“这人同他父亲不同,真诚还讲情义。再说,他主动帮忙,我如何还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邵韵诗还是有些担心的,“这事您同姑父讲过没有?其实昨儿算起来,若是没有他帮忙,我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邵兰香赞许地看了眼大侄女,这孩子天生就适合当大家主母,考虑问题很全面,也很有眼光。 不过,想到父亲说的那些话,她还是有些遗憾地收起了心思,带笑道:“自然是同你姑父讲过的,他说余潜这人处着不会出大问题。” 这就好,邵韵诗安心了,小姑父可是个老辣的人。 见侄女放心的模样,邵兰香好笑地摇了摇头,“难怪你小姑父稀罕你。”说完,也不管邵韵诗正高兴,直接训上了,“你刚才说,没人家小余,你也能没事?” 呃?小姑姑这是秋后算账?邵韵诗不敢接话了。 见侄女还知道怕,邵兰香这才松了口气,“瞒姑,我知道你和杨师傅学了些防身的拳脚,可那顶什么事?你可别托大了。” 邵韵诗自然不会托大。 她怕姑姑担心,忙解释道:“姑姑,我不是会制药吗,迷药,痒痒粉等,手边都带着的。” 邵兰香见她这样,哭笑不得,想起当时大侄女强塞药粉给自己的模样,还真是令人唏嘘。 不过,这可不能支持。 遂,她忙板了脸,“你可不能仗着有这些东西就乱来,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邵韵诗骄傲地道:“趁人不备,我还是会的。” 邵兰香见她还狡辩,生气地瞪眼,“若是旁人一招就制住你呢?” 邵韵诗吐了吐舌头,“再不济,布一叔他们家就在前头,我大喊一声,他们那些习武之人立马就能听见的。” 邵兰香冷哼了声,“你还知道求援?” 邵韵诗忙讨好地道:“姑姑放心,我省的。下次会更谨慎的。” “还有下次?”邵兰香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