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升,寺里梵音渐起,涤荡着人的神魂。 老夫人和陆氏说了话,听了梵音,便又转回了大殿,做最后的功课了。 大文见此,也安心了几分。 他得了祖母和母亲的真实态度,才深深地出了口气,他其实还是很担心办砸了的,这可是姐姐第一次交代自己的事。 凌珠事后知道,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不过,最多的还是感慨于陆家人的良善和自己的好运气。 邵韵诗这边,一行人回程的路走的极快,路上并没遇上巡警。 当然,也没遇上陆老爷派出的人,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派人回来求援。 到得家中,陆老爷子和陆六顺很巧的都在。 两人看着狼狈的邵韵诗和凌珠,生生吓了一跳。 凌珠虽躲在了后头,可她半分武力都没有,形象看起来比一直周旋的邵韵诗还惨,倒是后赶来的喜妹瞧着还好,小武就更没什么事了。 陆老爷子眼尖地看见了,立在邵韵诗一旁的两气质正派的男子,眼神暗了暗。 他听的护卫说,大家得了他们相帮,才脱困,忙客气地请人上座。 邵韵诗早就定了神,又兼之罗丛柏的朋友在,她就更要得体了。 遂,一坐下,她便开口道:“外公,爹,外婆和娘大文随后就回来,我刚才在门口又安排了家中的护卫去接了。” 陆老爷子见她说话清楚条理清晰,知道她精神上没受损,安慰地点了点头,问道:“究竟是个什么事?怎么弄的如此狼狈,你外婆和娘都如何了?” 邵韵诗忙道:“寺里没什么事,她们都还好。” 她这话也不是白说的,在对战刚一结束的时候,艾师傅就派了腿脚快的人去寺里打探了,那里平静如常。 所以,她才安心地领着人回了家,也是防着后续再有人捉凌珠,再伤着了长辈们。 陆老爷子听了这话,才总算是安了心。 几句话的功夫,陆六顺已经打外头又进来了。 瞧见了他,邵韵诗知道,事情大概护卫们都交代清楚了。 陆老爷子见女婿面色平常地冲自己点了头,这才吁了口气,“你外婆她们不知道这事吧?” 邵韵诗想了想,回道:“外婆她或许还不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娘此刻怕是知道了,不过,我叫大文好好说了。” 陆老爷子对大孙子很是放心,点头道:“大文是个好的,既然你关照了,他定不会多话。” 陆六顺实在是不放心母亲和妻子,起身道:“我看,我还是亲自去接一接的好。” 堂屋还有客,陆老爷子拦道:“不用了,万一走岔了。再说了,有艾师傅跟着呢。” 老爷子之所以还稳得住,就是因为信任艾师傅的能力。 陆六顺想想也安心了下来,看了眼坐着的两位,忙又招呼了下。 陆爹一招呼罗丛柏,邵韵诗想起还没介绍,便道:“外公,爹,这位是罗丛柏,那位是……” 罗丛柏忙接过话头,起身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大家叫他胡子。” 陆老爷子和陆六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哪有人这么介绍朋友的? 其实,罗丛柏也没法子,要知道事关机密,他不好多说的,只得装不知道了。 圣云龙憋笑地看了眼罗丛柏,也跟着起身问了好。 邵韵诗看着屋里几人尴尬的模样,也有些不厚道地挑起了唇角。 不过,她此时很不舒服,这一路的打斗颠簸,如今实在是狼狈的很。 也知道,一旁坐着的凌珠更是身心受损。 为了自己和凌珠,邵韵诗不打算看热闹了,直接吩咐道:“喜妹,你先带着凌珠回客房收拾下,再吩咐厨房熬点安神汤,一会母亲他们回来也得喝。” 喜妹其实也吓怕了,可小姐能挺住她就能,遂忙应下了。 邵韵诗见她面色还行,忙又道:“小武那边,你也去关照下。” 小武到底小了些,受了些惊,在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一下车,就被邵韵诗安排回了院子。 喜妹对小武也是极好的,忙道:“小姐放心,我省的。”说完,回身便搀扶住了凌珠。 凌珠被喜妹搀扶着起身,也没推辞,她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陆家众人。所以,一直沉默着。 凌珠一走,邵韵诗看了眼罗丛柏。 只一眼,罗丛柏就明白了,陆家人知道自己。 遂,猛地他心头一甜的同时,也有些忐忑,毕竟他这算是毛脚女婿见岳家了。 圣大胡子是个明白人,见罗丛柏难得有些拘谨,知道这里头还有事,便起身道:“陆老爷子,我这有些累了,先叨扰着歇一歇。” 邵韵诗赞许地悄悄眯了眼对方。 陆老爷子父子俩个有好多话要问,自然是人越少越好,便忙起身道:“哪里,哪里,今儿多亏恩人了。” 说着,他便喊外头的小厮,领着圣大胡子去前院的客房梳洗休息。 人一走,邵韵诗放开了不少,先回长辈道:“您们别担心,对方不是冲着我们家来的。” 陆六顺刚才已经了解了些,便‘嗯’了声。 正说着,外头二管家来回,伤药还差点。 陆六顺有些奇怪地看向二管家,“伤药不够,你来我这问什么,还不赶紧出去买?” 二管家被老爷说的脸上一红,暗怪自己思量不周,不该来扰主家,而是出门买伤药。 邵韵诗知道缘故,忙道:“劳烦二管家了,这些人都是为了护我才受的伤,伤药不够,您只管问喜妹拿。” 二管家听了这话,更有些不好意思了。 邵韵诗善解人意地又道:“我这些日子又做了些顶好的外伤药。对了,新的的外伤药也可以内服,您看着办。” 邵韵诗开口了,陆六顺自然要给面子,便又坐下了。 二管家心里感激小姐的解围,也知道自家大小姐的能耐。听说药又有了新的功能,喜的他一搓手,忙应声下去了。 这批伤药的药材是二管家亲自采办的,陆家两当家人还真不知道有这事,遂齐齐看向邵韵诗。 邵韵诗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做错什么了吗? 罗丛柏最是护短,可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陆家厅堂里一时静穆无言。 还是陆老爷子先回了神,含笑看向外孙女,“瞒姑,你这些日子忙的就是这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