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共两党分属不同阵营,且还正对持着。 可这里头还有非嫡系和非死硬派的几方,甚至,那些大军阀们也在观望。 邵小姑父算是温和派,不赞同剿、共的。 将财宝告知他,邵韵诗一点负担都没有。 再说了,邵韵诗觉得,那么大笔财,不是哪一方能吞的下的,多人分分更好。还能减轻甘棠这边的压力。 这些思量,不仅邵韵诗有,邵老爷子也有,这才有了通知甘棠和江哲凯的事。 她如今问小姑父可回来,也不过是证实一下而已。 布二正不愿多提邵家内务,听了这话,忙接茬道:“江姑爷派了他的副官亲自来的,哦,对了,还有小姐的姐夫常姑爷。” “呀,他们打武汉来的这么快?常姐夫也来了,看来他和姑父处的不错。”邵韵诗听到这些消息还是瞒高兴的。 布二满是激动地道:“他们乘坐的是军用飞机,派头大着呢。” 邵韵诗知道这是姑父在给邵家撑腰,啧啧嘴,“看来,姑父对这趟差是很重视的,有些人怕是要着急了。” 布二满眼戏谑,“可不是,早年康家元家总是拿咱们家作伐子,如今反过来,咱们非得搅合搅合,得些实在的好处不可。” 邵韵诗笑了笑,“姑父他们这趟阵势这么大,用了什么借口?” 布二暗赞地看了眼小姐,道:“说是来扬州置办军需,主要是布匹,棉服。” 这个数量大,转运回去必定要走货轮,若是里头藏上些金银财宝,旁人是查不出的。 邵韵诗思及此,对自家姑父越发地信服了。 她暗了暗眼眸,这话到此只能打住,便又问道:“说说其他的情况吧,比如廖家大夫人的反应?” 比起廖泰永那个纨绔,邵韵诗最忌惮的还是廖大夫人那个阴晴不定的贵妇人,好在祖父动作快,叫祖母大人病了。 不然,结局如何?还真不好说。 布二也知道这位夫人不好惹,不然廖司令不会如此维护她,甚至廖夫人对上她,也得退避三舍。 想了想,他道:“我悄悄去廖家查过,廖司令不知给廖大夫人许诺了什么,廖大夫人便不再管廖泰永这件事了,……” 说完,他又顺了口气,支支吾吾着,“小姐,我瞧着廖家这两人关系极其不简单呢。” 这话说的布二都有些老脸发红,若不是关系到小姐的大事,他万万不会在小姐跟前说出来。 邵韵诗早就猜出这两人之间有猫腻,不在意地道:“这些事不用管,只要她不再针对邵家就好。对了,你们是怎么从廖泰永的监视中闯出来的?” 虽说她很相信布二他们的能力,可到底扬州是廖家的地盘,诸多事还是很难办周全的。 布二想起这一路的艰难,也是感慨,“这次还真多亏了余组长了。” “调查科的余潜?”邵韵诗记得这人确实是个朋友,帮她们不止一次了。 布二点头道:“嗯,他还和姑爷的副官吃了顿饭,是私人交情的那种。” 这是摆明车马地要和姑父站一队了?邵韵诗沉思了会,也没觉得为难,毕竟姑父肯定也有帮助余潜的地方,这种交往实属正常。 暗叹了声,邵韵诗直接道:“看来,这才是廖家如今不敢轻易动邵家的原因。” 布二眯了眯眼,“八成是了,余组长可不是等闲人,手里人虽少,可权利不小,能直通上头。廖家并不干净,哪里能不避着点。” 邵韵诗承了余潜的人情,也不怕还不起,毕竟有姑父撑着呢,便放开了。 她转而问道:“二叔,廖泰永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说说吧,后来他都做了些什么?” 上海的天气比扬州暖一些,哪怕一早就阴雨霏霏。 布二赶了很久的路,出了汗又收干了的后背,本因着天气暖一些,倒也没觉得不适,可小姐的话,就又叫他沁出些虚脱来。 邵韵诗本只是偶一问,没想到,布二叔竟然迟疑为难起来,这叫她反倒不放心了,连连示意他快说。 被小姐一再地追问,布二知道再瞒不住了,只得道:“廖泰永这厮忒没脸没皮了,……” 大概是对方太过无耻,布二话未完,就气息难平了起来。 邵韵诗早就料到对方的某些手段,安抚道:“别气,为那些人不值当。” 布二也知道,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自小姐走后,钮大姑娘就又一次上门,非得邀了小姐出门。” 邵韵诗了然,廖泰永果然还是用着康三少这条线。 “钮春月用了什么借口?”邵韵诗清冷地道。 布二瞄着小姐的神色,回道:“理由很牵强,只说小姐认识城里的周老大夫,叫小姐陪着去看她的红疙瘩。” 邵韵诗不奇怪钮大姑娘知道自己认识老中医的事,毕竟这不是什么隐秘,且廖七和周家公子相识,只这一点就无法成秘密。 遂,邵韵诗淡淡地道:“钮大姑娘的毛病还没好?” 钮春月偷拿梅园里的古董,着了翠香的道,故而,出了些痘痘上火等小毛病。 布二想到钮大姑娘的惨相,有些发笑地道:“可不是,听翠香说,那毛病只要喝些泻火清毒的汤药就能好了,哪里知道她居然一直没好。” 邵韵诗嗤笑,“可能这钮大姑娘药是吃了,只是舍不得偷去的古董,日日查看,这才一直没好吧。” 布二也看不上钮大姑娘的小家子气,呵呵两声,“这才好,她想白得了东西,是不可能的。” 想到翠香洒在古董上的东西,布二还是瞄了眼小姐,厉害,真是厉害。 邵韵诗哪里不知道布二那神色的意思,扯了扯唇角,转移了话题,“小薰去了周家?可有被欺负了?” 布二直接摇头道:“去了,钮大姑娘也是眼瘸的,居然没瞧破。” 邵韵诗和钮春月并不熟悉,若是刻意遮了嘴脸,彼此都不会瞧破。布薰再装的高傲些,不喜言语就更符合她平时的性子了,也不容易露破绽。 布二也想起当日布薰的装扮和举止,笑了笑,又道:“没被欺负,反正小薰那丫头鬼坏鬼坏的,只有旁人吃她排头的份。” 这就好,邵韵诗点了点头,“周老爷子可是人精,他不会认不出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