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听完后,沉默了良久。 怪不得夜无殇能手握百万雄兵,一声令下,无人不从。 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夜无殇。 这样的夜无殇,怎能不被众多人喜欢? 而他喜欢的那个……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她。 她不禁会开始想,夜无殇未来的妻子,会是怎样一个出色的女子? 怎样出色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想什么呢?”宫飞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觉得我们三郎特别好,这世上根本无人配得上他?” 慕昭昭勉强笑了笑,不由想起了阮娘在马球场上说的话,心思一转,试探道: “也不见得吧?怕是他早已心有所属,但却求而不得?” 宫飞掣也是个机灵的,一听这话,马上脱口而出: “你莫不是指太子妃夏心慈?” 慕昭昭心里一紧,夜无殇果然喜欢她? 却见宫飞掣笑了笑: “三郎是否心悦于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夏心慈从小就爱慕三郎,或者说,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你道太子殿下为何非要娶夏心慈为妃?” 宫飞掣自问自答: “一来因为夏心慈是太子太傅嫡亲的孙女,人品样貌自然是拔尖儿的。二来因为太子太傅始终站在太子一边,他自然要娶了她的孙女,才能更好的拉拢他。这三来,便是因为夏心慈喜欢三郎。” 慕昭昭一听便明白了: “所以,太子就是故意横刀夺爱?” 宫飞掣自来熟的给自己又倒了杯茶,呷了一口,才说: “凡是三郎的东西,太子都很感兴趣。因为不知道三郎到底喜不喜欢夏心慈,所以算不算横刀夺爱,我也说不好。” 慕昭昭轻笑了一声: “依我看,八成就是喜欢吧,否则王爷也不可能这许多年都孤身一人,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或者说,因为错过了最好的,其他人再好,也是索然无味。” 即便慕昭昭隐藏得再好,可是此刻眼中淡淡的失落,还是让她不小心暴露了情绪。 而这一幕,正巧被宫飞掣捕捉到了。 他戏谑地看着她,眼中带着揶揄,小声问: “你这么关心三郎的感情,不会是喜欢他吧?” 慕昭昭心里一紧,这是她从未正视过的问题。 哪怕昨晚她与夜无殇有了床笫之事,但她仍然在回避着自己的感情。 因为知道她与他不可能,所以她根本不愿去多想。 更不愿用“喜欢”来形容她对夜无殇的特别。 她想,那应该不过就是她一时的冲动与好奇,因为夜无殇太好看了,也因为他太冷酷了,所以能够征服他,似乎是一件让人特别有成就感的事。 再者,若是能被夜无殇这种男人喜欢,恐怕是一个女人值得骄傲一生的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慕昭昭从不是这么不识实务的人。 于是她笑了,单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看着宫飞掣: “我不仅关心他的,还关心你的,你不会觉得,我也喜欢你吧?” 宫飞掣学着她的样子,眼神暧昧: “求之不得。”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托腮互相看着对方,脸上皆带着笑意。 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一对要好的情侣,深情款款的注视着对方,满眼爱意。 比如此时站在厢房门口的夜无殇,看到这一幕时,不禁把骨节捏得咔咔作响。 可偏偏房内的两人,毫无察觉。 他大步迈进慕昭昭的房内,一把揪住宫飞掣的衣领,连拖带拽的就把人拉出了厢房,甚至直接拖出了清心园。 宫飞掣因为肩膀受了伤,疼得嗷嗷直叫。 直到夜无殇把他甩开,他才靠在一棵大树上,激动的喊: “夜老三,你发什么疯?” 夜无殇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红得瘆人,怒斥: “宫飞掣,你当我王府内宅是什么地方,由得你随意出入?” 宫飞掣也在气头上,但听了夜无殇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才反驳道: “王府内宅?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跟我说,如果想要来看阮娘,不必事先通报,直接来看就是。我如今不过是按照你说的来做,反倒被你拿来数落?夜老三,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了?” 慕昭昭担心,跟着跑出来后,听到的便是这样一番话。 想来是因为宫飞掣与夜无殇关系好,所以才与阮娘也如此交好的。 有宫飞掣来讨阮娘开心,夜无殇自然也是高兴的,所以才会让他随意出入王府内宅。 可夜无殇如今这般生气,倒也的确叫人匪夷所思。 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正想着,就见夜无殇上前揪住了宫飞掣的衣领,怒不可遏的像是要打人: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清心园里不止阮娘一个,你分明知道,却还腆着脸硬闯,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闻言,宫飞掣一怔,随后目光落在慕昭昭身上,又转回夜无殇脸上,竟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 “哦……现在清心园里的确不止阮娘一个,还多了一个慕小娘子。忘了告诉你,我今儿除了来看阮娘,还是特意来找慕小娘子的。” 夜无殇咬牙: “你找她?” 宫飞掣理所当然的点头: “对,就找她。昨晚她亲自给我疗伤,效果不知道有多好,所以今天我才再来找她。我的伤是她治的,她自然就要负责到底!” 眼见着夜无殇的目光像要杀人,宫飞掣却不怕死的继续说: “如果你不高兴我来,那就让慕小娘子去我府上也行,我可以派人来接。” 末了又冲着夜无殇身后的慕昭昭喊: “你说是吧,昭昭?” 此时的慕昭昭,有些发懵。 不为别的,就为夜无殇此时此刻的作为。 她不明白,宫飞掣不过是来看阮娘,顺便与她闲聊,他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再者,就像宫飞掣说的,之前明明是他答应让他可以随意出入王府内宅的。 难道如今就因为她的存在,就至于让他发这么大的火吗? 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 却在这时,就见夜无殇压低了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几个字: “昭昭也是你叫的?我王府里的女子不是你在外面拈惹的花草,可以随意对待,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 宫飞掣被骂,不怒反笑: “你王府里的女子?好啊,那你倒是来说说,昭昭是你什么人,她都不介意的事,你抱的什么不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