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心慈终究是逃不掉的。 她的身体开始晃动起来,不得不承受着他的羞辱,心早已痛到麻木。 夏心慈不明白,她已经尽力去爱他、讨好他,尽力去做一个合格的太子妃,为什么他还是不满意? 她出身名门,堪称长安贵女典范,难道就因为她喜欢过夜无殇,就不可原谅了吗? 不,直到现在,她还爱着夜无殇,每见一次,就更爱一分。 但最可笑的是,她昨日才知道,夜无殇竟然从未爱过她! 从未! 她的爱,在他眼里,就是个笑话! 更可笑的是,对她置之不理、冷漠绝情的男人,居然对一个丑八怪在乎得紧。 她无法忘记昨夜他主动朝慕昭昭张开双臂,将她抱入怀中的情景。 他甚至抱着她一路离开,不舍得将她放下。 他看着慕昭昭时,眼中那极强的保护欲与占有欲,都在说明一件事,他对那个丑八怪,动了心! 可笑,太可笑了! 她一个顶尖的高门贵女,居然比不过一个不堪入目的丑八怪? 眼前开始晃动起慕昭昭那张丑陋不堪的脸。 巨大的红色胎记爬在她的左脸,像恶鬼印上的符号,丑陋狰狞得令人作呕。 她不明白,一个如此上不得台面的女人,为什么值得夜无殇这样的天之骄子为她动心? 慕昭昭算什么? 夜无克折磨着她,她的神思却游离在外,也只能这样,才能让她得到暂时的解脱。 可夜无克怎么会允许她走神? 他拽着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的把她扔到了床上。 她粗暴的将她身上最后一丝遮掩也尽数除掉,拿起枕边的红色丝带,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随后抓起一根细细的藤条,开始一下一下的抽打着她。 啪,啪,啪…… 他打得很用力,每一下都痛入心扉,细细的藤条在她白皙的身子上留下一道道殷红的血痕,就像爬满了蚯蚓。 那是他为了折磨她,专门亲手制做的工具。 他一边打,一边没有丝毫怜惜的冲撞着她。 “贱人,你不是爱他吗?我让你爱,让你爱……” 皮肉的疼痛,永远也抵不过心上的疼痛。 夏心慈无声的流泪,夜无殇,你为什么不要我? 为什么宁可要一个丑八怪也不要我? 为什么? “轰隆——” 天边一道沉闷的惊雷乍响,暴雨就要来了。 她从小就害怕打雷,从前在国子监的时候,每当遇到这样的雷声,她都会躲在夜无殇身边,仿佛只要他在,就连雷声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可是现在,再也没有人在打雷的时候守护她了。 而夜无克,却变成了她人生中,那场永远也下不完的暴雨。 夜无殇,每当打雷的时候,你可还会想起曾经那个缩在你身边的小娘子? “轰隆——” 比之前更加巨大的雷声响彻在长安城的上空,天空犹如被炸裂,朝地上的人们咆哮着。 今夜的夜无克,折磨夏心慈时格外用力。 慕昭昭说他天生不孕,他不信,不信! 也许是因为他不够卖力。 也许今夜,夏心慈就会怀上他的孩子。 所以他要更用力才行…… —— 雷声已逝,大雨却依然滂沱。 慕昭昭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回头望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食盒、夜无殇的衣服,抿抿唇,转身走出了飞鸿轩。 既然终归是要走的,还是牵扯越少越好。 飞鸿轩外,邓策早已在门口等候。 见慕昭昭出来,忙不迭的上前撑伞,欲送她回去。 慕昭昭却接过邓策手中的伞,对他笑了笑: “我认得路,自己能回去。” 走了两步,却又回头说: “饭菜应该还热着,麻烦邓左卫去请王爷回来用些吧。” 说完,慕昭昭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把话都说清楚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夜无殇也没有再追究她与夜无克的事,更没有一口回绝说不让她走,这不都是应该开心的事吗? 但一想到夜无殇的眼睛,她就高兴不起来。 那双冷漠的、沉郁的、心事重重的黑眸,让她……心疼。 回到水云间时,夜已深了。 江生见她回来,立刻跑过来问道: “阿姐,你总算回来了!阿姐做的菜,王爷可用了?” 慕昭昭身心俱疲,再加上有心事,根本不想说话。 “阿姐怎么不说话?” 江生却急了: “王爷为难阿姐了?” 慕昭昭疲惫的笑了一下,捏了捏江生软软的脸蛋: “没有,只是我说治好了阮娘子的病之后就要离开,王爷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啊?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对于迫切的想要回家的江生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慕昭昭这边跟江生说话,那边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 她想起了夜无殇留她的那些话,心中一阵酸涩。 想必能让夜无殇开口留人,也实在是难得吧? 可她却一口回绝了,想来夜无殇一定很生气。 真是笨啊,她当时怎么就不能敷衍一下,何必惹他生气? 万一他像夜无克一样,强硬的把她扣下,她又能奈何于他? 叹了一声,半晌她才摇了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总要先把阮娘子的病治好再说。” 希望待她治好病后,他念着她的好,能放她离开。 只是不知道真相大白后,他会不会气得想要杀了她? 耳边又是江生聒噪的声音: “对了,刚才打雷了,阿姐可被吓到了?早知道我就应该陪着阿姐同去……” 打雷? 提到这个,慕昭昭的思绪立刻飞向了夜无殇那个宽大温暖、叫人安心的怀抱,把江生的声音完全隔绝在外。 那一刻,她仿佛体会到了什么叫铁血柔情。 夜无殇明明是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可是当他抱住她那一刻,他的怀抱却温暖的烫人。 那一刹那,她感觉好像拥有了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只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短暂而易碎的,他的怀抱也终究不属于她,她不允许自己贪恋。 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掉,慕昭昭打起精神,对江生说: “江生,我写一个药方,明日你找几个药铺,分别去把方子上面的药买齐。记住,切不可去济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