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墨是多年训练出来的赵家暗卫,警惕性异常高,许玄也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许玄隐在暗处,他很多年前就见识到意气风发的赵大人。 但在押解着流放犯人的队伍中,许玄却找不到他了。 这些囚犯被折磨的面目全非,穿着单薄破烂的囚衣,脚上穿着露着大脚拇指的单布鞋,冻疮生的浑身都是。 对于这种令人心生可怜的场景许玄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说,这种场面在他的经历中只能算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场景。 比这种场面更加残忍更加虐人的,他见得多了。 许玄注意着大部队的一举一动,尤其注意着宣墨。 他注意到宣墨格外注意一个身高六尺的中年男子,许玄判断那就是赵呈徽的父亲。 饶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但在看到赵呈徽的父亲时,许玄有一瞬间的愕然。 曾经那么意气风发的赵大人如今却落魄至此。 许玄的心扑通一下,他深呼吸一口气,又在暗中观察着。 只见大部队押解着他们的领头官兵带着队伍到了一处驿站。 这是距离翀州最近的一处驿站,但翀州地处偏远,人烟荒芜,方圆百里也只有这么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 平日里若是没有什么紧急军情,百姓们也是可以在此处歇息。 “掌柜的,给我开间客房。” 穿着厚衣的掌柜的双手插进袖笼,他接过宣墨递来的几个铜板,掌柜的嫌弃了几句:“就这几个铜板开不了客房,勉强开个通铺住去吧。” 掌柜把几个铜板收进柜中,说着就要店小二领着宣墨去通铺。 谁料掌柜的眼前的宣墨突然冷道:“不睡通铺,睡客房。” 掌柜的上下打量着宣墨的装束,见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装,掌柜的嗤道:“那你倒是拿住客房的银子啊。” 宣墨声音冷酷:“没有银子。” 宣墨冷目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注意到宣墨的眼神,不知是冷的还是怎么了,掌柜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但毕竟南来北往的人见得多了,老江湖又怎么会被这么轻易的就吓到。 掌柜的板着脸,道:“怎么着,你这是想白住我的房?” 说罢掌柜的朝左边使了个眼色,原本正在伺候着客人们的小二们同时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神犀利,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们这处。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宣墨置若罔闻。 面对着周围压迫的目光,宣墨的表情依旧冷淡。 他与掌柜中间只隔了一个柜子,宣墨右手微微上提,从背后抽出一把弯刀。 那双苍劲的手握着弯刀刀鞘,利刃取出,宣墨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弯刀,刀锋指向掌柜。 掌柜的背着突如其来的刀吓得一怔。 小二们正准备上去揍这小子,没成想眼前这小子又从兜里掏出一枚玉蝉扔在酒柜上,忽然道:“这抵押给你,开间上房给我。” 掌柜他兀然松了口气,瞥了一眼身边的小二们,给了他们一个“无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