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重的香味,哪个剑修会要啊!” 江素自己嫌恶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绫布,将整把长剑包裹住,隔绝了大半的味道。 这布是小崽子孟回带来的,全当给自己的幼儿看护费了! 江素不免灰心的推开石室大门,重新回到平时打坐的休憩室,痛心疾首的盘算着又浪费一把剑胚。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山洞中,洞壁两侧有斑驳的树影,随风婆娑起舞。 十万大山的每一处洞府都在偏山顶的陡峭崖壁,修士平时除了闭关在洞府内修炼,就是去众生谷体验红尘。 往返皆是御器飞行。 有人想要出十万大山去南火之地的其他地界,就要御器飞行五天,中间不能有停歇。大山的林子里属于妖兽。 大妖与仙共存。 “咕咕——” “嗯?” 江素看向阴暗角落里的音源。 小崽子孟回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为他量身定制的小窝里。 小窝是她往日里常坐的大蒲团,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的纯白毛毯,小崽子卧在中间,睡颜香甜,肚子咕噜咕噜叫。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孩子,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秘境还有一年才能开,看来要养他一整年了。” 江素掏出那方锦布包裹的木盒,里面正是小崽子初来时送给她的“谢礼”。 冰娇花,全名冰娇莲花,明黄色瓣瓣重莲,阳光下宛若水中莲灯。这木盒不知用了什么阵法,冰娇花的根茎全都保存完好。 “明天买个水缸,小冰娇要好好养。 …… 次日。 江素盘坐在山洞最深处,缓缓睁开双眼。 自从小崽子说这里有元石后,无论真假她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这处平平无奇的石壁前练功。 “走了,崽子。” 她走到洞府最外的休憩室,拎着睡眼惺忪的孟回御杖而行,来到众生谷。 “昨天那个姜枫说我在医道的人榜上,也不知道是第多少名。” 江素以前只是听路人总提起榜上谁谁谁,风花雪月几个儿子,没见到这东西有什么实际用处,如今看来可以招揽生意。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百晓生更新的问道神柱上的排行榜,今日又有十方门新的同门上榜喽!” 江素走到商贩旁边,“来一份。” “一块下品元石。”商贩笑脸嘻嘻,手捧着一份石牌递到江素身前。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掌心满是厚茧的手按下这份石牌。 “这份给我。”男人抢先一步付了元石。 江素微微眯眼,看着来者,不耐烦到:“什么意思,林羨,有钱买这个,没钱付诊金?” 紫衣剑修僵硬的笑了笑,“江医仙说笑了,下品元石有几块,我现在只是想要偿还欠你的恩情。” 他将石牌主动递给江素的手边,“江医仙如今名列人榜,定有不少修士来求医,我可以为你打下手,以偿还昨日的救命之恩。” 江素不客气的接过石牌,体内元力运转注入,识海中轰然出现一座通天神柱。 神柱白底金色,周围有金龙缠绕,云间飘渺,无数问道之声化为喃喃絮语。 「问道神柱,问道求真。」 「通天入地,百神纳才。」 「济世救人,妙手回春。」 江素几乎在第一眼就看到了神柱之上第一列第一行的名字。 药生尘! 此人乃整个上界第一医仙,大罗金仙境修士,位于上界三十三天之外,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其游历于无数世界之中,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 传说中,问道神柱是上界之上的三十三天诸神所降,为的是招榜上之人成神。 江素疲倦的呼出一口气。 “卷吧,这个修真界就往死里卷,做人的时候要成仙求长生不老,做仙的时候又要成神,求法力无边,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继续往下看。 天榜的名字是以金字呈现,而地磅是银字,人榜则是铜字。 江素从上往下一目十行,足足看了一柱香时间,才在第996名上看到铜刻方方正正的江素两个字。 “996?各榜一共一千人,这名次也太靠后了吧。等等,这个995叫江水流?是我爹吧……我爹就比我高一名?” 江水流是她胎穿后的亲生父亲。 江素拧着眉头收起石牌,看也不看紫衣修士,拎着小崽子就往医馆的方向走,思绪纷飞。 她爹比她早来上界,四处游历,结果就在她前面一名?她还以为医仙爹和剑仙娘已经牛逼到可以给自己抱大腿了呢? 江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埋头走到医馆,入目是数不清的人躺在门口,隐隐有堆积小山的前兆。 回春堂的堂主谢平生见到江素来了,赶忙一把将她拦到一旁,“江姑娘,这些人都是被不知哪个修士故意传染了鼠毒,本身并没有进过山林,他们听了昨天你的事情,点名道姓求你治。” 江素略微诧异的看着这些肢体完好,却又怨气冲天的人,“往他们身上扔点五火不久就解决了吗,这些人的病情都不用吃丹药。” 谢平生一向温润柔和的面上出现愁苦之色,他无奈道:“我们也不能强行烧他们呀。” 青衫男人故意压下嗓子,“医患关系,医闹!” 江素怔了怔,最终只道:“嗯。我懂了。” 众人只见,青衣少女站在大街的正中央,面色凝重,眼中冷漠如霜,左右手同时掐诀,幻化出五色火焰。 火焰从指尖跳跃,后随着元力的输出,飘然跃至青衣少女的身后。 江素剑指一点,五色火焰同时冲向医馆前堆叠的小山。 “滋啦——” “轰——” 所有患鼠毒的病人全都置身火海,哀声嚎叫,痛苦不堪,吓得看戏的路人都回退三丈远。 江素见黑气散去,拎着崽子就迈过门口的一具“躺尸”,直奔斗阎罗的九号房挂牌。 “素素姐,那个火不烫诶!” 小崽子乖巧的坐在她脚边的小木头凳子上,晃悠着她的小腿,眼巴巴的看着她。 江素冷嗤一声,“只有中毒之人会感觉烫,对其他人来说,如同无物。” 孟回敏感的察觉到江素的不愉快,小心翼翼问道,“姐姐怎么了,救人不高兴嘛?” 她高兴?她有什么高兴的。 别的医修要出手,这群人闹着不让,非要她这个第一天挂牌的人,那群医修会怎么看她? 估计是有人背后搞事,故意将这群鼠毒的人弄了来,想让她在回春堂待不下去。 “我得罪过谁?我怎么不记得。” 江素摆正桌上的纸笔,见门口已经有病患,厉声道:“进来。” 来者一身黑衣,手握银剑,鲜血淋漓不止,染红门口的一丈地,摇摇欲坠,几欲倾倒。 江素眉头轻挑,心眼扫过这人的全身,不见有半寸伤口。 “这么有挑战性?” 她直接起身离开桌后,按住这人的脉,下一秒瞳孔震颤。 “你一个男人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