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岩春狼吞虎咽,“一碗面条至于吗??连片肉都没有。您这还是郡主的婆婆?说出去都寒碜!” 胡氏狠狠剜了他一眼,“这还不是因为你?我的银子全都拿去帮你还债,我连那镯子都当了!” “我也没想一直输,定是那赌场做局坑我!等我有了钱去其他地方搏一搏,一定能会回本的!!”胡岩春满目贪婪,坚决不服。 “我的祖宗,你还想赌?你是真的得了失心疯,想把我们全都害死才行吗?”胡氏喊得很大声,又连忙四处看看,“你若再和我提银子,就给我滚出尹家,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你不管我谁管我?当初你们家落魄时我也没少贴补!”胡岩春也开始翻旧账。 胡氏讪讪,“可钊儿的差事都被你害丢了,他若知道我留你在府上躲债,一定连我都骂了!” “他是长公主的女婿,没了差事也饿不死,但我若没本钱翻身,就是死路一条了!”胡岩春把面吃完,抹了一把油腻的脸,“上次我把那死丫头推下湖,你们就不该救活她!” 尹文钊大婚之时,胡岩本想去找熹郡主借钱。谁知遇上了叶轻悠,便临时起意把她推下池塘淹死。 只要叶轻悠死了,她所有嫁妆还不都是尹家的?可谁能想到她福大命大,偏偏被那洛宁王救了! “那是洛宁王救的人,谁敢让她死?我原本以为她撒谎,没想到她真的搭上了洛宁王!”胡氏也没想到。 胡岩春才不信这个邪,“一个无人在意的小庶女,洛宁王岂会在意?就算知道大外甥把她杀了,也是帮熹郡主除了一道麻烦了!” “你说的轻巧,那是要害人命!吃完了赶紧躲回仓房里,可别被人发现了!”胡氏凶巴巴的训他。 胡岩春说不过胡氏,只能拍拍肚子回到暗无天日的库房。 可他刚一转身,就看到满面狰狞的尹文钊。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尹家?而且是你害的叶轻悠?!” 尹文钊一直认定叶轻悠是胡说八道,没想到凶手竟然是他舅父?! 胡岩春先是一怔,随后死猪不怕开水烫,“是我又怎么着?你若还叫我一声舅父,就去把那女人弄死!她的金银穿戴也不少,拿来我一定能翻本的!” “砰”的一拳! 尹文钊直接打在胡岩春脸上! “我堂堂三品将军,帮你杀人去赌钱?你有多大一张脸敢把这话说出口?!” 胡岩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啐他一脸,“我有什么不敢?你爹死的棺材都是我掏钱买的。你习武的师傅,也是我花钱请的。没有我,你们娘俩儿能有现在的日子过?” 尹文钊常拿亲爹救了忠英伯要挟叶轻悠,今天轮到他自己。 那刺耳的言辞让他醒了酒,更觉侮辱。 他又是一拳朝胡岩春挥去,胡岩春刚刚吃过的面全吐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仅不知报恩,还想杀我灭口不成?!” 胡岩春四旬中年,体格不健,苦胆都快吐出来。 “你说的对,杀了你便万事大吉,再也没有麻烦了!”尹文钊直接拎起他衣领,又是一拳,可不等他再朝胡岩春挥手,胡氏直接挡了亲弟弟面前! “你不如连亲娘一起打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胡氏泪流满面,满腔委屈,“你已经娶了高门郡主,未来的日子飞黄腾达,我这个亲娘是拖累了!你不如连我一起打死,一了百了了!” “您胡说什么呢?我是您的亲儿子,永远都会孝敬你,但是他已经被赌瘾蒙蔽了心,已经不可救药了!” “他再不可救药也是你的舅父!是帮过咱们娘俩儿的人!” “那您让我怎么做?卖房子卖地帮他还赌债?我现在连官职都没了!”尹文钊也几近崩溃,他从没想过会有这一日! 这明明不是他的错,却硬生生的要他来背锅? “你可以去求熹郡主,让她去陛下面前讲个情?甭管那赌坊幕后的东家是何人,还能不听陛下的话吗?”胡氏情急,乱出主意。 “娘,我才是您的亲儿子,您是不是想害死我?” 尹文钊万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蠢?!这种丑事居然让郡主去求陛下! “我还是那句话,你去把叶轻悠杀了。杀了她我就有银子还债,我保证债务还清之后再也不赌了!”胡岩春也不敢真与尹文钊死磕。 尹文钊僵了一刻,随即蹲在地上抱头捶,“你以为我不想杀她?而是我杀不得!我若真的把她弄死,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他也无法理解,洛宁王为何救她?! “那现在怎么办?你不能不管你的舅父啊!”胡氏舍不得弟弟。 “你出面认下这笔债。”尹文钊咬紧了牙,拼命想辙,“我会去求赌坊的东家,让你做工慢慢还!” 胡岩春一听这话,立即不应,“几千两银子,我做一辈子工也还不起!你还不如一刀把我砍死了!” “可你不止连累了我,就连小舅父也被排挤的没活路了!你真要全家人鱼死网破?”尹文钊已到忍耐极限。 胡岩春忿忿,“鱼死网破又如何?是你不懂知恩图报!我给了你今日成就,你就应该帮我还债的!” 尹文钊心口绞痛,又一次想起叶轻悠……他无话可说,直接朝院外走去。 “我知道你想和离,但我爹是因为你祖父死的,多少钱都买不了我父亲的命。” “十万两,只要你肯出十万两银子,我就答应与你和离!”尹文钊蹲在角落想了许久,他便直接来见叶轻悠,开出和离的价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