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于烛火下发亮的眸子，南宫玥嗤笑：“你想瞒着我什么？你不愿意看我嫁给他，所以杀了他，好毁去这门亲事？你明明知道，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不可能。”萧风也直视她的眼。看得清背光阴影下，她眸里的两滴晶莹：“我是云家之子。你是魏太后的皇长女。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能？”
南宫玥两睫微颤，指尖发寒。
“贱臣没有杀贺子轩。若是长公主殿下能与他永结同心，相伴一世。未尝不是一个好结局。何必揪着贱臣不放，劳您心力？”
“贱臣身份低微，品行拙劣，与长公主殿下自不相配。”
“殿下只是一时心迷神乱，为贱臣琴声所惑。琴音散去，殿下合该清醒。”
“贱臣……”
“够了！”南宫玥一下放开他，自己却禁受不住地往后踉跄着，险些跌倒。
萧风身形微晃，伸出手来欲要扶她却又默然收了回去。
“我不想听你自称‘贱臣’。我已忘却了‘公主’之称，你却还要在这时候和我说什么礼法说什么教化？我一直都很清醒，不清醒的人是你！”
萧风猛然一僵，眼中划过一丝错愕。
南宫玥凄然一笑。脚步杂乱地走向桌几，随意坐下。
“清醒的人，过来和我喝几杯吧。”
“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
他犹疑之后，缓步上前来，于她面前盘腿坐下。
“不论月满中天，还是缺月迎风。我偏爱灯下独酌。”南宫玥痴痴笑了两声，给他斟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满盏。
酒洒了满手，她毫不在意，抬起杯盏一饮而尽，眼角却有一滴晶莹啪嗒落到了酒里。
“可哪里是我自寻苦恼。偏偏要独酌。但凡有一人敢坐在我面前，与我畅谈无几，我也不必喝这苦涩之酒。”
“如果你愿意，能这样做的人很多。”可偏偏不能是他。
“算了。”南宫玥伸手支住自己的下巴，皓白的手腕于微寒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娇嫩，“萧风，我有过许多冲动的想法，甚至想过抛却着皇城中的一切与你远走高飞。可你只会躲，不曾冲动一分一毫。”
她语气微顿：“我说不清。你到底是个懦夫，还是个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