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命的不怕光脚的,你放心,我还有小灰灰呢。” 吴天意想不通她为什么偏要坚持留在这里,见说不动,无奈叹气,“……好吧,我帮你留意留意,不过你这几天一定要注意……” 温夏用之前取的现金给吴天意结算了余钱,回到院子里继续削石头。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接下来没有一人再找上门。 夜幕来临。 大黄吃饱了草,嘴里叼着几根藤蔓,漫步走回来。 “哞~” 温夏拍拍腿上的灰,捡起地上的藤蔓,“你喜欢吃这种草?我专门种一块地方吧。” 这藤蔓下方还有生长的根须,她在后山处找了块地方,随意挖了个坑,将东西往里面一丢,浇水湿透,种植工作就完成了。 无名境中很快响起野兽的咆哮声,重叠的野兽身影贴在透明屏障上,像一堵肉墙,龇牙咧嘴时流出的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边缘处的泥土湿了一片。 星兽堆积成的肉山消耗一半都不到,因为食物供养充足,肉眼可见,这些野兽的皮毛质感已经上了一个台阶。 温夏远远望了一眼,眼馋的眼睛都红了。 这皮毛要是用来做衣服,得多保暖啊! 可惜以前那些浪费的皮毛了,都在后院的粪坑里。 天色快要完全黑掉。 黑暗的山林中,一双漆黑的双眼看着无名境入口,手心的东西往前方平坦的地方一扔,确认至少落下了十多个饭肉丸子,接着匍匐下身子,掩藏在草丛中,守株待兔。 窸窣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一只双眼冒着绿光的生物矫健穿过树林的阻挡,跑到无名境前时前肢一顿。 “嗷呜?”小灰灰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这里为什么会有免费的肉吃。 好香! 它舔了舔上颚,小心的嗅闻了几下,长嘴一张含入一颗大大的肉球,囫囵一样吞入嘴里。 一连吃了五六颗,剩下的试图叼在嘴里,大大的嘴和漏斗似的,叼几颗总要漏一颗。 好不容易叼完,已经几分钟后了。 吴水牛忍住心头的兴奋,嘴角张狂的大笑。 有狼是吧! 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依仗! 他朝看不见的院子方位望去,仿佛大黄牛和女人已经唾手可得。 温夏正准备热饭,余光中,灰色的身影迈着四肢跑了过来,啪嗒一声,东西落在了地上。 “?捡到好东西了?”她笑着摸了摸小灰灰的头,蹲下身后一愣,神情严肃起来,“这是哪里来的,你吃了么?” “嗷嗷呜呜。” 她瞪大眼睛,一把揪住小灰灰的后脖子,“你不要命了!地上的东西也敢乱吃!” 说完在小灰灰惊愕的眼神中,拿起一颗沾满了泥土的肉丸子闻了闻,肉香中混合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小时候,偷狗贼偷狗,第一步就是用这种带着药的食物诱惑。 能撑住的狗很少。 没想到这手段居然被用在了小灰灰身上。 脑中闪过今天见到的几个身影,不做他想,定然是后面来的那个老头。 他心怀不轨,却又忌惮自己有小灰灰的威胁。 时间不等人,温夏来不及多想,推开小灰灰,一边取出一个大碗,将新买的肥皂放在水里揉搓出大量的泡沫,足足弄了两个大碗。 “过来!”她走到院子外,双脚夹住小灰灰,神色异常凝重,“饭团里有毒,必须催吐,接下来会很难受,你必须忍着。” 小灰灰的双眼闪过一丝紧张和无措,嘴里嗷呜了一声,懂事的点点头。 他心里一直不明白,以前自己在野外讨生活,吃人类投放的食物从来没中过毒,怎么今天就在门口吃了点儿东西,就突然中毒了呢。 只是小主人的话,它心里是信的。 “好,张嘴!” 温夏掰开狼嘴,一碗有着大量气泡的肥皂水咕咚咕咚灌进去。 不过几秒,就见喉中反呕出一股酸味的液体。 她下手毫不手软,将一大碗灌进去,肉眼可见,小灰灰的肚子和皮球一样大了起来。 “呕~” 一滩滩粘液被吐出,看着地上几乎没有散开的饭团,温夏来不及松口气,将另一碗继续灌进去。 小灰灰土的间隙,她去了秘境门口,将未来得及食用的饭团收拾起来,避免被小黄小白误食。 半个小时过去,一滩混合着呕吐物的土地上,小灰灰虚脱的躺在地上,舌头失去控制耷拉在嘴外,双眼失去了往日灵动的神采。 “……还好么。” 温夏小声道,揉了揉小灰灰膨胀的肚子,又一股带着酸液的液体吐出来。 好在里面没有饭团肉块之类的,应该已经吐干净了。 “……呜呜。”小灰灰委屈的哼哼几声,尾巴在地上扑棱了几下。 温夏取了一盆干净的水,冲去它身上的脏污,用力抱起小灰灰回了院子,特意点燃一堆柴火,用来烘烤小灰灰湿润的皮毛。 见它无比虚脱,接着热了一碗米汤放在地上,“先不要吃东西,喝米汤观察一晚,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再恢复饮食…… 以后地上的东西都别吃,有异味的东西也别乱吃…… 今晚估计不会平静,你好好休息,有不对劲就叫我。” 她站起身,看着已经黑尽的天色,将菜刀放到空间球中。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小黄和小白赶了回来。 她第一时间取过手机,询问吴天意有没有什么异常。 【吴水牛媳妇陈翠花找去了村长家,村长不在,明天才回来……今晚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继续看着。】 温夏抬头,睨了眼外面黑沉的天色,仿佛有无形的怪兽隐藏其中,就等着某个时刻偷袭她,将她吞噬殆尽。 她驱赶心头的寒意,开火热饭。 不提自己手里的星际武器,只要她关掉能量罩,后山的野兽就够山下的吴台村喝一壶。 只是为了不伤及类似吴天意这种无辜者,她下意识排除了这个选项。 就是以后到了其他世界,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准备启用。 肉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这里岁月静好。 林之中,吴水牛等的战战兢兢的。 如果一开始他还是很兴奋,可听着耳边不知哪里传来的野兽咆哮声,他被吓的不行,生怕身边突然跑出来一个吃人的野兽。 作为吴台村生活几十年的老村民,大家也一直上山活动,可从来都没有听见晚上有这样密集的野兽声啊! 不管了,今晚一定要成事! 早做早离开! 他心惊胆战等了一个小时,估摸着时间,果然,里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哭喊声。 接着是狗叫混合着牛叫。 里面的声音越大,他脸上的表情越兴奋。 接着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一直来到快深夜的时候,动静静了下来。 “可以了?”吴水牛嘀咕道,贴着树枝往院子里看,只见火焰照亮的范围内,一只灰色的影子如死狗一样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两只小狗和大黄牛在前院趴着,似乎察觉到他的窥伺,三双眼睛一起看了过来。 那眼睛照着火光,在夜晚中亮如星灯,他却感觉无比渗人。 “吼……”小黄喉中发出低吼声,后肢用劲,小身子瞬间窜出去。 身后小白紧随其后,两道身影扑入黑色的树荫下,精准命中他左右两只手腕。 顿时,一股刺冷的触感从手中传来,吴水牛哀嚎一声,只觉得牙齿咬到了自己的骨头,刺痛无比。 “啊!滚开!滚开!”他左右手互搏,意图将任何一只狗推开,可牙齿嵌入极深,他踉跄着跑向院子方向,想甩却根本甩不开。 “啊!臭狗,该死的臭狗!我要吃你们的狗肉!”吴水牛愤怒的大喊,左右手不敢用力再甩,只觉得再来几次,自己手腕上要掉一块肉! 脚下石头一绊,他整个人重重跌倒在地。 余光中,一双胶鞋出现在眼前,女人年轻的面孔,在他眼里却如同吃人的恶魔。 “行了。” 小黄小白松开带血的牙齿,龇牙威胁的看着地上的老头。 温夏蹲下身,似笑非笑,“吴水牛?给小灰灰投毒,就以为能在我这里为所欲为了?” 说罢,一脚踩在他流血的手腕上,“小灰灰现在奄奄一息,那就用你的伤来赔吧。” 脚下一碾,皮肉受力,吴水牛痛苦的哀嚎,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臭婆娘,老子要杀了你!”一股热血涌上头颅,几乎凭借着男人本能的巨大力气,不顾手的伤口就站了起来。 被迫松脚退后几步,温夏挑眉,看来自己还是看轻了男人和女人间本能的体能差距。 不过无所谓。 她手一张,一把锋利的菜刀出现在手心。 正要动手的吴水牛一愣,“你、你……” “你要杀我,我肯定要正当防卫啊。你先动手,我杀了你,报警也不用坐牢哦~”温夏笑眯眯道,那笑容仿佛魔鬼,看到吴水牛身体下意识一抖。 他虽然癞,却没遇到过这种不要命的。 自己光手而来,一件武器都没带,对方真要和自己拼命,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这般想着,身体开始打起退堂鼓。 “……今晚我纯属好心,担心你晚上一个人会遇到山上的野兽……”他颤巍巍道,“你瞧,这声音,山上野兽挺多的……这样吧,我现在就走,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看怎么样?” 等他回去养伤,下次,下次自己可就不怕这个臭娘们了!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也不是你故意在门口投毒?今天全是意外?”温夏甩了甩菜刀,看着男人湿润的裤子嗤笑,“这样吧,五千块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只要你给了,我就放你走。” 吴水牛人都傻了。 钱?还是五千? 他吴水牛什么都缺,而且最缺钱! 心头涌起怒气,他正要大骂,看见女人手里锋利的菜刀,瞬间萎靡了,“我没有手机,也没什么钱……你误会了,我真没有给你的狼下毒!” 小白迈着腿进了屋,叼着纸笔跑了出来。 温夏在纸上随意写了几句,面无表情递过去,“你看我信吗?按手印,不然今天别想走了。” 对自己有恶意的人,她坑起来好不手软。 对方过的不好,她心里开心。 见吴水牛皱眉迟疑的样子,她冷冷看去,手里的刀挪了几分,老头吓的不行,匆忙用带着血的手印按上去。 确保没什么问题,她收起欠条,让小白小黄‘护送’吴水牛离开。 欠条有没有效先不用管,一是为了威慑吴水牛,二是将来吴台村的人找上来,她有个应付人的借口。 当然,真能要来钱,那更好。 肥皂水呕吐及时,小灰灰的问题并不严重,更多是呕吐后身体的虚脱。 喝了米汤休息了一会,它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 等到深夜,已经恢复了精神。 温夏将特意留着的饭菜热了热,端给小灰灰吃了,又让四只小宠物分别警戒,自己靠在简易的木床上睡去。 身体下硬邦邦的,等有机会了,再想办法弄些床上用品。 吴台村今晚静悄悄的,没有吴水牛家的吵架声,村长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教训儿子吴老二。 吴天意一心二用,做活的同时一边着重注意这几家的动静,就在他分神之时,一道人影匆匆往外离开。 万籁静谧,吴翠花在家里等的瞌睡都犯了,她躺在床上,想着吴婶子那反应,暗道这婆娘果然知道山上有一户人家。 怕不是给自己儿子拐卖来做童养媳的。 还偷偷给松了一头牛和三条狗过去。 就算不是,怕是心里也计划着要将东西弄到自己包包里面。 希望吴水牛这废物能用点心,实在不行先抢些米回来啊! 她都要饿死了! 一天一夜只喝了些山泉水,厚着脸皮去别家讨要也只要到一颗红薯,哪里能管饱啊! 虽然计划这离婚,只要吴水牛能弄些东西回来,她就可以分走一些,回娘家面上也能过得去一点。 就在昏昏欲睡之时,门被大脚踹开,她侧头看去,吓了一跳。 “你、你这怎么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