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周长智忽然睁开眼睛。
嬷嬷吓得面色苍白,赶紧退后跪了下来。
周长智积很警觉的从床上坐起,却发觉自己赤着的身子,他面色冷淡地朝地上跪着不敢抬头的嬷嬷看了一眼,随即起身穿衣。
嬷嬷颤着声说道:“少夫人……少夫人她……”
周长智披上了长衫,朝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李娇看了一眼,他脸色沉重,眸底阴沉,倾身上前探了探,随即在她的胸口听了听,呼了口气。
“赶紧去请大夫。”
嬷嬷脚步匆忙的出门。
李娇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整个人像做了一场恶梦,全身痛得动不了一个手指头,唯有眼珠子转了转,看着旁边服侍的嬷嬷,疑惑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嬷嬷听着这话,眼眶里便起了泪意,她上前拿温热的湿巾给她擦去了汗水,说道:“大夫说了,将养几日就好,少夫人,以后要多吃一点儿,才能有体力。”
昨夜的记忆慢慢地涌入心头,李娇的面颊通红,一向温文尔雅的周长智原来有如此暴戾的一面,真是吓人。
这圆房一事,并没有话本子说的好,也没有戏曲里唱的好,她恐怕以后都不敢再去招惹周长智了。
终于能伸出手来了,却看到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极为恐怖,吓了一跳,但她也记起了是怎么来的。
她立即看向嬷嬷,说道:“酒里有毒。”
嬷嬷点头,“已经同少东家说了,少东家正在小厨房里审下人。”
一说起周长智,李娇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又将手缩了被褥,说自己要睡了,不管谁来了都不准进来,包括少东家。
嬷嬷也知道难为她了,久不经人事,一朝被欺负,一般姑娘都受不了。
而小厨房里,周长智审来审去,并没有发现小厨房里的人有问题,最后是嬷嬷将酒窖打开的。
那泡好的药酒抬了出来,请了大夫过来查看,那大夫只尝了一小口便连忙吐了,说道:“少东家,这可不是普通的药酒,这是春药,药效极重。”
难怪他会不受自己的控制,原来是这样,周长智立即看向嬷嬷。
嬷嬷吓得赶紧跪下,解释着,她先前帮着照看药酒的,还特意偷了一小瓶出去,是因为如他们这样的下人是买不到赵家酒坊的酒。
偷回去给她家夫君吃,没有半点反应,而且当初白姑娘身边的金巧也说了,这是强身健体的好药方,并不是春药。
周长智一听这药方还是李三福的媳妇白氏给的,他心头更郁闷了,脸上黑如锅底。
不再听嬷嬷和丫鬟的解释,叫人将两人拖下去,直接发卖了,都不曾经过李娇。
可怜嬷嬷是周家仆人的家生子,也在周家成了家,有夫君和孩子,如今被发卖,天南地北的,这一生不会再回陵城来,她就要走家人分散了。
嬷嬷来不及与家人道别,也无法向少夫人求情,便与丫鬟一同被送走了。
从小看到大的少东家,怎么与平素时见到的完全不同。
人是被卖了,府中也一下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