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擡眼看着譚柚:“我以爲……我以爲舅母您以後不要我了。”
“怎麼會?”譚柚笑了下:“你是我很欣賞的小輩,你以前頂着陳萃兒子的身份的時候,我對你也不曾有過偏頗。”
“我看到的,始終是你,而不是你的出身。”
陳曦知道到了她表態的時候:“安文,我前些年對你確實心有芥蒂。以前我以爲你是她的兒子,所以我潛意識地將我爹和大哥的死因歸咎於你身上,我知道這是我的遷怒,可我忍不住這麼想。”
“可如今在知道你是張大娘子的孩子後,我再也沒有這麼念頭了。阿孃前些年也開導過我,也希望你日後不要記怪我。”
安文緩緩起身:“長姐,您真的非常坦蕩。哪怕是前些年對我有意見,也從來都不曾苛待過我,舅母曾經說過,沒有發生過的事,自然不需要承擔責任。”
“是人都有陰暗面,可是長姐從來沒有因爲這些而對我做過任何不好的事。我不如長姐坦蕩,也不如長姐仁善。”
譚柚敲了敲陳曦的腦殼兒:“你們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容易多思多想,可與此同時,聰明人也很容易鑽牛角尖。”
“但是沒關係,犯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錯不改。如今你們終於和自己和解,我真心爲你們高興。”
陳曦依戀地蹭了蹭譚柚的手心:“阿孃,我明白,從今天開始,我終於能夠和過去的自己和解了。我就是想我爹,想我大哥了,也想……”
譚柚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只是拍拍她的肩膀:“我都明白,如今正事已經已經解決,你們也該去做自己的事了。”
“安文,我給你三天的假期安置兩位老人家,三天以後,我希望能看到你站在朝堂上。”
安文抱拳躬身:“是,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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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以及張家的案子送到刑部,刑部的一衆官員就像是接到了燙手山芋一樣。這是皇帝家的私事,而且罪魁禍首還是皇室中人,這讓他們怎麼判?
而且從古至今,哪怕是皇室中人犯罪的,也從來都沒有讓刑部公開受理的。這……這不是明晃晃地在爲難他們這些官員嗎?
隨着一同過來的劉福就看着衆官員臉色變換模特,在將衆人的臉色全都盡收眼底後,劉福才甩了甩拂塵:“大娘子交代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請諸位依法辦理。”
他尤其在依法辦理四個字上加重了讀音,刑部尚書心念急轉,已經聽出了譚柚的意思,當下就恭恭敬敬地將劉福送出了門去。
只是他到底還有些不安,在看到陳月的時候,他忙一溜小跑地過去:“二小姐,二小姐……”
陳月看他一眼:“姜琦,有事?”
姜琦看看勤政殿的方向,再說了劉福剛剛過來的事後,陳月脣角一掀:“依法辦理啊,我阿孃不是說了嗎?我跟你透個底……”
姜琦湊近陳月,越聽眼睛越亮,最後衝着陳月深深拜倒:“多謝二小姐賜教,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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