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每户能养牲畜的量都是定好的,一个户口本上最多能养三只鸡,这院子里一眼望去有个差不有十来只鸡了。别人家都养母鸡,这家养了几只公鸡。 王寡妇在这片胡同住了不到两个月,来往最多的是隔壁的张大娘,和其它邻居虽然面熟,来往却几乎没有。
她自认和别人不熟,住在周围的人却都把她打听清楚了,知道她是别省农村来的,儿子儿媳都考上了华清,因为儿媳生了孩子,她专门过来带孩子的。对外虽说是罗老头的远房亲戚,但大家伙都知道,这就是说辞。
王寡妇挑了一只大公鸡,给了三块钱,心里肉疼的很,又被这院里住着的人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我见隔壁张秀天天去你们那,你呀,来的晚,不知道咱这儿的情况。”
大娘一副要抖落什么大秘密的样子,瞬间勾起了王寡妇的好奇心,哪有人不爱听鲜事的呢?
“啥情况啊?”
大娘压低声音:“那张秀在建国前是做那个的!她的闺女连爹都不知道是谁。”
王寡妇:“…”
顿了顿,她问:“那个是哪个啊?”
大娘暼了她一眼,“就那个,勾栏里的玩意儿。”
王寡妇想走了。
和眼前没打过交道的人比起来,和张大娘说话舒服多了。
真真是不管是村里还是城市里,哪里都有江湖啊。
人过多,王寡妇蒸了一大锅干饭,大部分是高粱米,掺着一些白米。
大公鸡宰了后还足有两公斤重,掺上土豆、干豆角,闷了一大锅。
陈奕今天回来的稍晚些,正好赶上了大公鸡出锅。
还没吃完饭周齐就来了,要带着姜玉珠的娘家人去家里一趟,再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陈秀云给姜馨玉安排了任务,让她和赵香玲带着陈家大哥和二叔二婶小川几个在首都逛一逛。
这次来也待不了几天,每天都住招待所让周齐家花钱也不是事,陈秀云去周齐家商量婚事,也不想带着他们。
陈北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从兜里掏出一些全国通用的票据递给姜馨玉,“我就不和你们去了,这回来,明天下午就得坐火车回去,今天得去看看我过去的同事。”
见姜馨玉不接票,他浅笑说:“不用客气,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正宇下乡你们没少帮他,不就是因为咱们是亲戚?拿着吧,给你姐和孩子添些东西。”
再推拒就不好了,姜馨玉心里感叹,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陈北良一出手就是小十来张票,显然平日里是什么都不缺的。
一旁的马美丽心里羡慕,她娘家咋就不像陈秀云娘家呢,就没一个有出息的能给她壮壮脸面。
晏崽儿又在哭,王寡妇赶忙抱起来哄,扬声把姜馨玉叫进屋里,给她塞了五块钱,交代道:“我在家看着孩子,你带他们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