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感受到不公时就该奋力反抗,自己不争气,怪谁去?
刘凤喜这样死她觉得一点都不痛快,不过死了个天天对她拳打脚踢的男人,就算为了两个孩子,她也该想办法生活下去。她想起了五里桥大队的袁春花,也是死了男人,为了四个孩子她想尽一切办法让家里的日子过的下去。后来被举报被抓,一切都摆在了天光之下,她才抛下四个孩子喝了农药。
至于刘凤喜,生活完全还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姜馨玉甚至觉得她谁也不爱,抛弃朵朵还能归结于她重男轻女,可现在两个儿子也不要了,她心里既没有孩子,也没有她自己。
她要是为了自己像上次抛弃朵朵那样抛弃两个孩子再嫁,是得被人说一句心狠,但好歹保全了自己。
她这一死,这一辈子都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耿如慧心里不好受。
上次从她们村里回来她就一直惦记着刘凤喜,连相关的文章都已经写好投了出去。
她想看看书记是怎么处理的、刘凤喜一家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再去上街讨钱?谁知道今天一去,就得到了夫妻俩双双死亡的消息。
耿如慧怅然的走了,姜馨玉看着她的背影,心绪并不平静。
这个年代底层民众的思想还很落后,尤其是妇女同志,有文化、有主见的女同志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想要改变现状,还要几十年的发展,民众富裕了,教育普及了,像刘凤喜这样的人才会站起来,哪怕不是所有,也有一大部分会觉醒。
星期三下午,“干瘪”了一圈的郭红回来了。
教师办公室里,沈老师看着风尘仆仆、面色蜡黄回来报道的郭红说道:“回来就好,你落了一个半星期的课程,回去好好补补。”
郭红用力点头,回到寝室,躺到自己床上,看着墙皮掉到斑驳的房顶,心里尽是踏实。
姚欣嫌弃说:“臭死了,打盆水洗洗。”
郭红一点没生气,她知道姚欣向来嘴硬心软,她们的电话打过去的很及时,给了她勇气,她心中感激。
洗漱回来后,宿舍的人都回来的差不多了,纷纷问她怎么回事。
郭红囫囵说道:“家里出了一些事,买票买晚了。”
她这一路上简直可以用逃难来形容,一共就吃了三个干饼子充饥。
“我现在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馨玉,姚欣,你俩陪我去操场跑几圈呗。”
舍友们以为姚欣这位大小姐会骂人,谁成想她竟然“嗯”了一声,随即抱着手臂抬腿出去了。
吹来的夜风已经带着凉意,郭红的肚子在风中咕咕叫。
姜馨玉说道:“我家租到了新住处,就在新南院里,走路十分钟就到了,我们去吃烤红薯吧?”
东西还没搬完,但她知道今儿个中午她婆母买了三袋红薯屯进了院里。
学校就在郊区,附近有农户卖自家的农作物,婆婆看到顺手就买了,反正价钱也不贵。
郭红忙点头,她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还有一肚子话想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