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省。
“轰”的一声沉闷声响过后,烟尘滚滚中,煤场的入口消失不见。
天色暗沉,看不到一点光亮,只能看清黑暗中的影影幢幢,瘦的一把骨头脸上没二两肉的张玲从土堆中爬出来,抹掉了眼上的灰,听着不远处传来的乱糟糟的声音,循着记忆里煤场的格局往停放货车的地方跑去。
张玲静静趴在货车底下,抓着能让她攀附住的支点,等着司机出去求援时能将她也带出去。
现在场面乱糟糟的,即使有大型矿灯亮起,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在车底扒着的她。
她的耐心等待没有白费,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这辆车就开出了场区内。
等货车停在县城,她才松开已经僵直的手臂,缓缓将已经擦出伤痕的背部完整落到地面上。手指头因为长时间用力和寒冷一时无法伸直,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知觉。
还不到一年中最冷的日子,寒风却已足够冰凉。
夜色中,她裹紧了不算暖和的棉衣,一脚深一脚浅却异常坚定的往前方走去。
她不知道今夜能在哪休息,只知道她已经出来了,获得了新生,从此煤场不会再有她这个人。
…
姜玉珠从自家妹子店铺里提了一些吃的回家,中午的会议已经散场,气氛却依旧凝滞。
张潼芝把她叫去花房,语气平淡的问了些姜馨玉家的情况,姜玉珠不知道婆母什么意思,老老实实的回答。
“今天的事,你奶奶没说话,你二叔却说了,家里不会帮孙家出一分钱,让孙家自己去想办法,你二婶不愿意,老二便说了,要是不愿意,就离婚。你觉得你二叔的做法对不对?”
婆母问完话就转身给花浇水,姜玉珠愣在原地。
二叔的做法对不对?
本质是二婶的做法对不对吗?婆母这是在借机敲打她吧?可她娘家人没有像二婶这样做出拖后腿的行经,婆母未免有点过分了。
“我不知道妈什么意思,二叔做的对不对,轮不到我来评价,您要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在周家,她向来都是收着的,尤其是有婆母的场合。在周齐奶奶家和他父母家都有她和周齐的房间,她却觉得还没学校宿舍住的舒服。
张潼芝点点头,“听不明白?那我问你,你觉得你二叔是因为那两千块钱才这么生气的吗?”
姜玉珠摇头,“当然不是,二婶的行为影响了二叔的工作,妨碍了他的前程,她为了娘家的子侄影响了咱们家的名声。”
她知道婆母想听什么,把话说的明明白白。
张潼芝点评道:“你也不笨。你二婶的事就是个教训,我不想有类似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可以像你二婶一样不为家里做什么贡献,每天能讨你奶奶开心也行,但绝不能做出抹黑周家的事。”
姜玉珠反驳:“我娘家人从来没有惹过麻烦,也没让我做什么为难的事,未来也不会给周家抹黑。”
张潼芝知道儿媳妇娘家姐妹三个都挺争气的考上了大学,考自身改变了未来的阶层,但娘家还有一个收养的弟弟,现在敲打一二也是防患于未然。
像孙昭慧这样把娘家侄子看的比亲生闺女看的更重要的人不少,她可不希望以后儿媳妇也是个昏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