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上前瞧了瞧梁才人的脸道:“都说打人不打脸,都是出身书香门第之人,怎么就这般不长记性,在家父母亲没有教育好,还要到宫里来挨教?!梁才人你这脸若是毁了,这前途也就没了,在这后宫,能否分得皇上的恩宠,脸是最重要的!对吧?梁才人?!” 梁才人听到这儿,委屈地哭了起来:“还请华妃娘娘作主,这夏常在刁蛮不讲理,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打人。” 夏如春慌忙道:“回华妃娘娘,是梁才人先动手的,她对莞常在无礼,还打安答应,我这才动手教训她的。” 华妃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伸手对着夕阳照了照,脸上浮起一丝厌恶:“夏如春,这偌大的后宫,你当皇后和本宫都不在了么?这后宫的宫嫔要辛苦夏常在来训戒?今年的枫叶已经浸染了后宫嫔妃的鲜血,看来还不够红哪!” 夏如春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梁才人听了惧怕不已、 瑟瑟发抖。 周宁海上前一把抓住夏如春的手臂,看到夏如春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安陵容将甄嬛拉至一旁,甄嬛叫槿汐姑姑去请皇后娘娘。 夏如春自知今天难逃此劫,她对着周宁海低喝一声道:“周公公,你干什么?放开我!” 颂芝干笑道:“华妃娘娘,这夏如春与夏冬春还真是有缘份哪。” 夏如春一听就慌了:“华妃娘娘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既然要罚我,为何不罚梁才人?” 华妃的声音冷得滴水成冰:“夏常在,本宫想你大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吧,你是正八品常在,梁才人是从七品才人,你以下犯上,犯了宫规,本宫罚你,有依有据可查,本宫并非针对你!” 夏常在无理可驳。 华妃语调轻柔道:“周宁海,那就再赏夏常在“一丈红”吧?这夏常在同“一丈红”颇有缘份呢!让御花园的枫叶沾一沾她的血气,让今年的枫叶红得再艳一些吧。” 夏如春不解又不安地问道:“什么一丈红?我是皇上封的常在,我要见皇上,别拉我。” 华妃不屑地笑道:“辛苦夏常在了,皇上政务繁忙,没有时间管后宫这等杂事,这事夏常在还是先想好自己,能否挨得过这一丈红吧!” 周宁海道:“这一丈红下去,筋骨皆断,皮开肉绽,花开富贵。” 夏如春差点晕厥过去,安陵容站出来替夏如春求情,富察贵人冷眼相看,无动于衷。 安陵容道:“还请华妃娘娘恕罪,夏常在一时冲动,望华妃娘娘看在她首次犯错,手下留情,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甄嬛和沈眉庄纷纷跪倒在地,甄嬛道:“还请华妃娘娘宽恕夏常在,夏常在,她罪不致死。” 华妃拧转身子缓缓道:“本宫刚处罚了一个夏冬春,又出来一个夏如春,若再不严厉些,想必还有许多个不知死活的夏秋春,夏颠春出来,谁也不许替她求情,谁敢替她求情者,连罪并罚。” 华妃声色俱厉,安陵容大气都不敢出,只好期盼皇后娘娘快点前来。 华妃道:“周宁海,将人带走。” 周宁海喊道:“来人哪,马上将人拖去慎刑司!” “慢着!”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安陵容听到皇后的声音,精神为之一震。 夏如春泪眼婆娑,来不及擦拭泪水,朝着皇后娘娘来的方向就开始磕起头来。 夏如春不停磕头,额头已磕出血迹来:“皇后娘娘,救我,救救我!” 剪秋姑姑和绘春迅速护在夏如春的前面,周宁海不得已只好停下手。 皇后娘娘不怒自威,冷冷地对上华妃森然的眼眸:“华妃,这样处置夏常在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一些,虽说皇上赐了你六宫协理之权,但这偌大的后宫,本宫还是有话语权的,这件事本宫得找皇上好好商量商量,夏常在以下犯上,与梁才人打架,该如何处置,自会有一个说法。再说,前一个夏常在尸骨未寒,好歹是皇上的妃子,千万别让宫中嫔妃寒了心。” 华妃冷哼一声,侧转过头,置之不理。 皇后道:“既然华妃不回答,本宫就当你是默认了。” 华妃冷冷道:“皇后若是偏袒,那就随你便。” 皇后扭转身子,朝着众嫔妃道:“夏常在与梁才人目无宫规,在宫中私自打架,情节恶劣,剪秋,将二人带回景仁宫,本宫要亲自审理。” 剪秋将夏如春扶起来,绘春带着梁才人,华妃看着皇后带着人扬长而去,华妃朝颂芝使了个眼色,颂芝扬手就劈周宁海一巴掌:“狗奴才,手脚这么慢,还让皇后将人给带走了。” 周宁海捂着脸,一脸的痛苦模样:“华妃娘娘饶命,奴才知错了!” 颂芝道:“起来吧!娘娘累了,快扶娘娘上轿,回宫休息。” 安陵容将甄嬛和沈眉庄扶了起来,大家在地上跪了有半个多时辰了,站起来依稀觉得双腿发酸。 安陵容这才想起富察贵人的手上好像少了点什么,不由得问道:“富察姐姐,你手上的东西呢?” 富察贵人的脸如墨汁一般,指了指御花园不远处的六角凉亭:“喏,飞到那上面去了。” 安陵容招手叫来了秦三月,三月猫着身子,抱着腿粗的凉亭柱子一路攀爬,飞檐走壁一般,眨眼的功夫便到达了凉亭顶上,燕窝罐正卡在两片晶莹剔透的琉璃瓦之间,幸好没有摔下来,若是摔下来,定成了碎片。 秦三月轻轻一撬,一拨拉,将燕窝罐取了出来,左手拿罐,右手在瓦盖上轻轻一撑,整个身子如鸿燕般从上面飞身而下。 安陵容也是头一次见到秦三月有如此快的身法,她不由得称赞起秦三月:“三月,看不出来你的身手原来如此敏捷。” 秦三月道:“回小主的话,小时候爬树爬多了,熟能生巧,高空取物,是我的特长。” 甄嬛和沈眉庄、富察贵人也连连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