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没再进来。
晚些时候,来了一个护工。
护士调好输液管,叮嘱护工看着点时间,快输完了叫她一声,好过来换药。
护工应下了,护士走了后,她去打了一盆水来,询问过周梓宁要不要擦身,周梓宁没搭理她,整张表情都是麻木的,好似神游天外,根本听不见旁人说话。
护工问了两次都没得到回应,便敷衍的只给擦了擦手后就把盆端回厕所里倒了,然后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音量开得很小,不停的切换小视频,终究还是让周梓宁听见了。
她眼珠子缓缓移动到眼尾,用命令的语气说:“把你手机给我。”
护工立马抱住手机,“你自己没有么?”
周梓宁懒得跟她废话,取下一对珍珠耳环,“三百万买的,给你换。”
护工犹豫的走过来,她不认识珠宝,但能住几千块钱一晚的病房,身份非富即贵,况且她的手机只是两千块买的二手货,怎么着都不亏。
“行吧,我给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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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把手机给她,要接耳环的时候,也不知道周梓宁是不是故意的,掌心一翻,耳环掉到地上,幸好铺了地毯,捡起来也没见到有摔出裂缝来。
“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周梓宁冷斥:“出去。”
护工撇撇嘴,鄙夷的白了周梓宁一眼,带上门出去了,赶紧去找珠宝店的朋友认认,万一被骗了她再回来抢手机。
房间里,周梓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将一串滚瓜烂熟的号码拨出去。
铃声响到快挂断的时候才接起。
她刚要开口,听见的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薄师,你的电话。”
那边隐隐传来说话声,薄书献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在和人讨论如何用颜色来修复,交代完后才把手机接起。
“你好,哪位?”
听着男人冷静自持的嗓音,周梓宁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是我,我在医院。”
薄书献顿了顿,“怎么了?”
“我在医院,就我一个人,我好怕……”
薄书献似是呼了一口气,再开口时背景音安静了许多,应该是走到了别处,“哪个医院,我过来。”
周梓宁把地址发给他,等电话一挂,她抬手抹眼泪,脸上哪有半点怕意,头顶圆弧形的灯光垂坠下来,一片暖橘色的光影里,她侧脸竟被遮了一半,半明半灭不甚清晰。
眼底一片狰狞的恨意。
很快,薄书献赶到病房,看见她的第一眼,半响没说话。
“薄晏清做的,他恨我,找了七个男人……侮辱我,整整两个小时,哪怕我晕倒了他们也把我打醒,折磨我……书献,他为什么这么狠啊,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周梓宁拽着薄书献的衣摆,一点点的往手心里攥紧,哭得泪如雨下,几句话说下来,被呛上来的哭腔给打断了数次。
“我真的不想活了……”
薄书献从起先的震惊,心痛,到最后慢慢的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