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渊心想果然是个聪明人,口中笑道:“做舅舅的,抚养外甥天经地义。再者,他聪慧又有本事,献给朝廷的新式辕犁就是他画出图纸,然后工匠造出来的。南阳郡种出玉米红薯两种新粮,他的功劳更是独一份。”
崔平脸上浮现出骄傲和欣慰:“家父知道此事,十分开怀。崔家有诸多出众的晚辈,都远不及崔渡。”
其实吧,崔渡只是恰好姓崔,宋渊恰好有一个姑母嫁去了博陵崔氏,所以崔渡就成了博陵崔氏的子弟。崔平仿佛浑然忘记了这一点。
宋渊看一眼崔平,一语双关地说道:“崔渡早已在南阳郡落地生根,做了南阳王府的属官。眼下郡主为他请功,因为他的缘故,还要向朝廷献一大批军粮。”
崔平心想看我做什么,崔渡在南阳郡前程似锦,崔家上下求之不得哪!崔家还没愚蠢到来和郡主争抢崔渡的地步。
相反,崔家只盼着崔渡能更进一步,彻底成为郡主身边不可或缺之人。如此一来,崔家和郡主的关系自然也就紧密起来。
崔平温声笑道:“郡主恩典,崔家上下俱都铭记于心,日后有合适的时机,或是需要崔家的时候,崔家定然义不容辞。”
这位堂弟,说话行事都不按常理出牌。
宋渊神色一缓,笑了一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崔家有这份心,我们南阳王府上下都会领情。”
崔望说得诚恳,崔渡也应得坦诚:“我文不成武也不成,只会培育粮种和种田。你要学我可以教你。”
崔渡用力眨眨眼,怎么都眨不出红眼眶的效果,只得无奈放弃,语气倒是格外诚恳:“我在南阳郡过得很好,以后哪儿都不去,就一直待在南阳郡。”
休息片刻,众人再次启程。直至天色漆黑,才赶到了田庄。
崔渡笑着拱手:“见过堂兄。”
这个崔渡,相貌十分俊秀,目光清澈明亮,唯一的遗憾就是脸不够白……当然了,有这等能耐本事的人,脸白些黑些都无妨就是了。
崔平精神一振,忙拱手道谢。
宋渊崔平一行人赶路半日,还没吃晚饭。厨房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席菜肴送来。
宋渊心领神会,淡淡笑道:“南阳郡种出新粮后,郡主便写奏折将新粮献给朝廷。可惜朝廷里有小人作祟,竟驳回了郡主的奏折。之后,郡主又让汤家去北方开粮铺,将玉米红薯的粮种带去北方。”
两个小厮在前方,左右各打着一个灯笼。柔和的光芒驱走了黑暗,照亮了崔渡的俊脸。
崔平说到动情处,眼眶都红了。
隔了几个房头的大伯父崔平,用温和又慈爱的目光看过来。崔渡立刻拱手行晚辈之礼:“崔渡见过大伯父。”
“以郡主的胸襟气魄,岂会在意暖棚种蔬菜传出去。便是我们南阳郡里,也在慢慢推广种植。你们只管学就是了。”
崔平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嘴角,面上露出欣慰的笑:“郡主待你恩重如山,你确实应该好生当差,以报郡主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