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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韶华话音一落,赵主簿咚咚咚磕头求饶,声音里满是惶恐:“郡主息怒,臣一时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求郡主给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二三百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在郡主麾下做官,捞油水的机会少之又少。他给饥民们发口粮,一开始不敢有什么小动作,每日如实发放。等过了两个多月,眼见着无人过问,也没人审查,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
先是将粮食扣了一半,积攒个十天半月,再一并卖去粮铺。尝到了甜头捞到了好处之后,胆气就越来越壮实了……
郡主来西鄂县巡查,他提心吊胆,暗暗祈祷着郡主别细查账目。没曾想,郡主直接就去了饥民村落里仔细巡查,这么明显的事实,根本瞒不了郡主。
他现在悔恨得肠子都青了,头磕得咚咚响,求郡主原谅宽恕。
姜韶华冷冷一瞥,寒声吩咐:“来人,将赵主簿押进县衙大牢。再传本郡主口谕回王府,让杨审理立刻前来。”
宋渊拱手应是,亲自上前拧住赵主簿的胳膊。身体肥硕的赵主簿,在宋渊手中就如一头待宰的肥鸭一般拖走了。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臣知错了,求郡主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郡主饶命啊!”
赵主簿的恸哭求饶声愈行愈远。
跪在地上的邹县令等人,面色也越来越惨淡。
姜韶华目光一扫,淡淡问道:“秦县丞,给饥民盖屋子的事,是你负责的吧!”
高瘦的秦县丞骤然被点名,身子一抖,声音发颤:“是!请郡主明察,臣派衙役们去盖屋子,人手不足的时候,还征了些百姓。没给银子,不过,可以抵除徭役。”
“臣绝没有从中谋什么好处。”
姜韶华淡淡道:“本郡主不会放过奸佞小人,也不会冤枉了用心当差之人。这一桩差事,你勉强做的合格。不过,也有不足之处。眼下天气燥热,屋子透光漏风还能熬过去。过几个月,天气就渐渐凉了。饥民们住的屋子,得修缮结实一些。”
秦县丞不敢用袖子抹额上的冷汗,连声应是:“是是是,臣一定将此事记在心里。”
“还有,村子里太过脏污,要定期清理打扫。也免得蚊虫苍蝇遍地,引起瘟病之类。”姜韶华道:“这些事你吩咐下去,让百姓们自己收拾打扫。”
秦县丞像个应声虫,只会点头。
姜韶华目光一转,又看向县尉:“常县尉,饥民们开垦荒地,是由你负责的。你每隔几日去田边巡查一回?”
常县尉也开始流冷汗了:“回郡主,县衙里事务繁多,臣隔十日去一回。”
“以后三日去一回。”姜韶华直截了当地吩咐:“百姓们只用木犁翻地,太过费力。你想办法,去借些耕牛给百姓们用。”
常县尉哪敢说个不字:“是。”
最后,姜韶华才看向邹县令:“邹县令,你是西鄂县的县令。本郡主一年也就来一回西鄂,最多待个十天八日就要离去。其余时候,都要靠你来治理西鄂。”
“你要爱惜百姓,善待百姓,心里装着百姓。他们有什么难处,你要积极想办法为他们解决。不然,有何资格做父母官?”
这些话已经是十分严厉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