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往事，古老爷子不禁眼泛泪花，哽咽道：“若早知会到今日这样的地步，当年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修道。”
这个他最小的弟弟，如今虽然取得了人人艳羡的成就，但在古老爷子眼中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就算白生还有些亲情，知道庇护古家，古老爷子也还是后悔当年眼睁睁看着父母送他去修道。
这件事连古天航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爷爷似乎与无量观观主关系匪浅，所以平时行事仗着有无量观撑腰偶尔也会放肆一下。
古老爷子所说和陈霆推算到的八九不离十，于是他点点头，又开口道：“老爷子，既然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就应该也明白，白生处处与我作对，我不能留他。”
“陈先生，他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如今柳副总长已经知道了真相，不会再有什么事的！”古老爷子一急，赶紧开口解释道。
虽然他心中不认同白生修行的邪门歪道，但是要彻底割舍下这个弟弟对他来说也绝非易事，所以他还是恳切的看着陈霆，希望他能够对白生手下留情。
陈霆却淡淡一笑，又道：“白生为柳副总长针对的，只是关北的陈先生，但他却还为另一个人，处处在针对京州的陈霆。”
话说到这里，古老爷子心中已经明白，这些年他亲眼看着无量观声名鹊起，就猜出背后必定还有推手，今日陈霆又说了这些话，他心中猜想得以证实，一时也就没了话，只是神情还显得有些落寞。
若是放在从前，陈霆或许不太能理解他此时的感受，但自从与陈霖相认，陈霆自己也明白兄弟手足之间的感情弥足珍贵，就像是如果有一天陈霖做了错事，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能狠下心来秉公处置。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古老，你也不必太过难过，万事皆有因果，这是他自己的命。”陈霆难得开口安慰别人，语气中也透着些无奈。
古老爷子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多谢陈先生，我也不敢再多求什么，只希望到时候，陈先生能留他一个全尸，让他能葬到我们古家的祖坟，认祖归宗。来世，也能托生个好人家。”
陈霆点点头，没再多言。
古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提起这种事就难免有更多的感慨，陈霆走后，他自己一个人默默垂泪了好久，任凭古天航怎么问，始终都没有说出个中缘由。
…
入夜，起了一阵大风，紧接着便下起了雨。
窗外电闪雷鸣，聂蓁蓁翻了个身，窝进陈霆怀里，又睡着了。
“咚咚咚”，外面忽然传来三声门响，陈霆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安置好已经睡熟的聂蓁蓁，起身开门。
一身黑衣的陈霖像个没事人似的站在门外，吊儿郎当的往里看了一眼，笑嘻嘻开口道：“大哥，你在这儿温香软玉，弟弟我却在骆山上挨饿受冻，这说得过去吗？”
“别贫了，说说吧，发现什么了。”陈霆关了房门，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他知道陈霖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是绝不会轻易跑来和自己见面的。
陈霖无所谓的撇撇嘴，开口道：“无量观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比你想的还不是人，他圈。养了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装扮成道士模样留在山上。”
瞥了他一眼，陈霆颔首，不用陈霖再说他也知道，白生圈。养这些小姑娘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还是为了修炼那种不为人知的禁术。
这恐怕也是他和古老爷子一样年逾古稀却还能维持少年模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