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瞳的手里躺着一对翅膀样式的项链，银质的链子上还别着一枚复古的十字架。 她把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半挽，银剑式的簪子又一次被原封不动地插回乌黑的发间，长发在走动间摇曳。 等楚瞳回神，就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方玄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她上前一步，刚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就被眼前突然落下的黑影吓得眉心重重一跳。 方玄拧着眉，眼里水波潋滟，眼尾似乎被晕出红色，整个人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虚弱地撞在楚瞳手臂上，猛咳几声。 楚瞳见状，摒除心里的不适应，她眼底盈满担忧，用力扶住突然虚弱的方玄。 虽然领域内看不出什么，但他在出领域的最后一秒的古怪表现和剧烈的咳嗽声都无一不昭示着，方玄可能受了很重的内伤。 小姑娘面色清冷，但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让他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方玄额头抵着小姑娘的肩膀，鼻尖呼出的热气打在小姑娘嫩生生的脖颈上，惹得她不由瑟缩一下。 少年愉悦地眯起眼睛，眼里满是狡黠。他耷拉着眼皮子，无声轻笑。 真乖啊， 察觉到有动静，方玄抬起脑袋直起身子，即便是刚才也没太松懈身体，压在楚瞳身上的力量并没有多少。 楚瞳僵直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别在耳后的碎发起起落落，轻轻扫着脖子。 “啊欢迎，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 身穿灯芯绒法式长裙的女人从隔间里走出，她撩起垂在眼前有些挡住视线的刘海，随心地别在耳后。 看到店内来了客人，女店主温柔地笑了笑，开口迎客。 方玄没那兴趣，刚想伸手拎着小姑娘离开，低头看清小姑娘突然变亮的眸子时，改变主意。 就勉为其难，好人做到底，陪陪吧。 方玄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唔，小姑娘的身上也香香的。 本来不想这么臭不要脸的，但是，那时候他仿佛被鬼上身了，鬼使神差地就这么干了。 没站稳是真的没站稳，受内伤也是真的受内伤，但也不至于到站不稳要人扶的地步。 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很是上头，像极了令猫上瘾的猫薄荷。 厚脸皮的方玄羞愧了一秒。 “这个呢？” 听小姑娘轻声询问自己，方玄笑了声上前凑到她跟前，垂眸看向她手里捧着的东西—— 那是一座小钟楼摆件。精致复古的钟楼和店门口摆放的模型大同小异，富有光泽的钟表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方玄脑海里联想到前不久刚破碎的领域。 “眼光真好，不愧是小瞳师妹。” 闻言，楚瞳没好气的轻哼了声，她不理会身后叽叽喳喳的方玄，去了前台女店主那里付了钱。 “我说，小瞳师妹”，方玄按下电梯按钮，眯着流光的狐狸眼，侧目看向把玩着手里东西的楚瞳，嘴角微勾，“人看起来乖乖的，怎么下手这么干脆。” 他可没忘记小姑娘下手的果断干脆，见到最后的幻仙居然不胆怯，还想着第一个上前硬刚。 “嗯。” 方玄还想说什么，但电梯从楼下上来了，开门看到电梯里全是人，他也就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了解，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他不着急。 出了商场，时间也还早。 落日的橙黄色余晖透过层层薄云，在空中尽情展示它的绘画天赋，留下一幅名为彩霞的画。 请假的时间很长，两人把晚自习的时间也请了，所以从现在开始除了令人头痛的家庭作业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被他们挥霍。 方玄大脑疯狂运转，回想着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或人流量超多的小吃街。 “小瞳师妹，要去吃庆功宴吗，师哥我请客。” 楚瞳闻言看向少年。 他一头乌黑的碎发在余晖的映衬下，发梢散着橙辉。那双含情的眼眸里闪着光，眼尾上挑。耳垂上的银色耳钉熠熠生辉。 少年嘴角上扬，周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看得楚瞳眼神微动。 “不必了”，看到被拒绝的方玄耷拉着眼角，楚瞳仿佛能从他头顶看到两只垂下来的狐狸耳朵，她抿了抿唇，思索几息开口：“来杯奶茶吧。” 方玄勾唇一笑，扫到大楼对面的美食街那边有几家网上爆火的奶茶店，连忙点头答应，生怕下一秒小姑娘就反悔。 两人赶来的时候，身上除了上半身不是校服，裤子则是统一的红白相间的校裤。 “要哪个？” 方玄没喝过这玩意，一是觉得是小姑娘喝的东西，二是看起来就甜，他不太感冒。 所以，看着牌子上五花八门的奶茶名称，方玄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扭头问向身后缓步踏进店内的少女。 楚瞳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她也基本不碰奶茶。 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眼，小姑娘葱白纤细的手指点在一处，看向店员。 “要杯杨枝甘露。” “杨枝甘露。”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点单机前的店员，异口同声道。 “好的，你们真有默契。” 显然误会什么的店员笑了声，手指在点单机上点了几下，转身就去制作奶茶。 楚瞳张了张嘴，她抠着手指，垂下眼睑。 方玄轻咳一声，耳尖的滚烫爬上耳根。 “回去吧，到家给我发消息报平安。” 叫的滴滴快车还有一百米就到目的地了，方玄看向自己跟前，双手抱着奶茶，嘴里含着吸管的小姑娘，轻声道。 楚瞳咽下嘴里的珍珠椰果，淡淡嗯了声。 习惯了她这副样子的方玄不仅不觉得她冷冰冰，反而有种奇怪的可爱。 舌尖抵住腮帮，方玄眯了眯眼，啧了声。 目送小姑娘上了车，方玄在原地站了会，刚拿出手机叫车，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起的脚转了个弯，又走进身后的商场大楼里。 * 由于没去上晚自修，楚瞳在太阳还未落山前就到了楚家。 这次行动任务她谁都没告诉，因此看着推门进来的楚瞳，早早下班的楚野愣了几秒。 “瞳瞳怎么回来了？” 楚瞳应了声，轻声回答。 了解了前因后果的楚野刚点头颔首，就看到小妹手里拎着一杯奶茶。 无意地问了句怎么突然想起来喝奶茶了，半天没听到小姑娘回应的楚野从办公中抽空抬起头，就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盯着那杯奶茶看。 以为是楚瞳突然来了兴致，点了一杯却没喝过瘾的楚野皱了皱眉。 虽然奶茶喝多了不太好，但今天让瞳瞳放纵一下也不是不行。 这般想着，楚野的手指已经在手机外卖上下了单。 于是，再次得到一杯同样口味的奶茶，楚瞳坐在沙发上，抱着新出炉的热奶茶猛吸一口。 唔，好像没有上一杯好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