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回答，姜绪宁的那肚子火稍微下去了些，接着又问：“那人呢？现在在哪？咱们接下来怎么反击？！” 一连三个问题，姜绪宁急得都快从沙发上冲出去了。 沈曼忙抬手示意她坐回去，“你先冷静点，人才刚联系上，要明天才能赶过来。” “不过这件事情我不好出面，所以还是要你来。” 姜绪宁心领神会，比了个‘OK’手势。 沈曼无奈笑了下，转而问：“你查的怎么样了？” “都查清楚了，广告部门的张怡，入职七年，现在是广告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 “这个张怡又和杂志社的会计钟颖丽，三人联合，常年从投资商给的广告资金里吃回扣，保守估计持续5年左右。” “资金...应该早就过七位数了。” 广告收入是时尚杂志主要收入来源，像《THE WAY》这种等级的时尚杂志能接上的广告又多以服装、香水、箱包、彩妆和珠宝等，较为高端的广告为主。 而当中报价和差价的悬殊完全取决于双方意愿，其中可以操作的环节实在太多，难免有人会起心思，出手捞个一点两点。 但其实广告行业内很多时候都对这种‘吃回扣’行为选择无视，算是种行业默认规则。 只是像这三人这样持续这么久，数额这么大，着实是... 沈曼脸彻底黑了：“吸血鬼。”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在那个前创意总监离职过后，她们有所收敛的情况下的预估。” 要是换做原来，那位前创意总监还在杂志社任职，这群人保护伞还在的话，只会更严重。 “这个杂志社，从里到外，都烂透了。”姜绪宁声音冷下去。 沈曼咬牙，搭在办公桌上的那只右手早已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陷进肉里。 良久，姜绪宁整理好情绪后再开口：“放心吧，明天我会把人约出来的。” “我保证，这次一定能让孙敏，想我想得彻、夜、难、眠。” 回了办公室，吴念正好刚把那两封邀请函用同城发出去。 姜绪宁在走过吴念办公桌前停下脚步—— “吴念。”她喊。 吴念立马坐正：“诶！姜总监我在！” “你们平时中午都去楼下哪家餐厅吃饭比较多？” 吴念眨眨眼，细细想了半晌。 “我平常喜欢去吃刘记炸酱面，Magi姐她们喜欢吃台湾卤肉饭多一些，像敏姐她们就比较喜欢轻食店。” “附近商场里有一家新开的轻食店，可以自选沙拉配菜和酱料，我听敏姐她们说明天还要去呢。” “而且那家轻食店对面的咖啡店的美式也很好喝！我们买完沙拉后都会去那家店带杯咖啡！” 姜绪宁：“俩家店名都发我吧，我明天也订一份。” “哦，好。” 吴念捧起手机，正准备把两家店的名字都发过去时，眼神有些犹豫。 姜绪宁一眼便看出来：“怎么了？” “总监，刚才大厅的事...” 吴念没胆子敢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她虽然鼓起勇气为姜绪宁说了句好话，却没能够制止杂志社的其他人，自然也就更不可能在姜绪宁那边得到感谢与赞赏。 姜绪宁看她，心里已经对自己这位刚入行小助理的性格摸了个清楚。 虽然浑身上下给人一种刚拿驾照上路的，‘新手菜鸟’司机的感觉，说话做事也并不全面妥当。 甚至可以说是粗心大意。 但是...本性不坏，也吃得苦，学得快。 “给我纸笔。”姜绪宁开口。 吴念愣了下，反应稍慢，迟了会儿才把纸笔递到姜绪宁手里，看她草草在杂志上写下几个国家首都和地区与一连串数字。 “喏，拿去。”姜绪宁把那张纸放到她手里，“给你一周时间，把这上边写的每个国家地区发行的所有《THE WAY》月刊找来看。” “文章能不能看懂无所谓，只看封面和内页。” “一周过后我随机抽验读后感。” 吴念傻眼。 这是什么展开？ 怎么有种高中时被班主任布置作业的感觉？ 但为什么突然间给她布置这种‘作业’？ 吴念隐约琢磨出来点什么，压下喜悦的心情正想问呢，却只见姜绪宁拿着手机进了总监办公室。 所以她这是勉强获得这位‘魔鬼总监’的认同，开始被总监带领着学习杂志相关内容了？ 吴念眼前一亮，冲着姜绪宁的背影高声喊：“谢谢总监的培养！我一定认认真真一本不落下全都看完的！” 姜绪宁头也不回，只留给她一句：“肉麻。” 门被轻轻关上。 姜绪宁站在门前没动，点开手机里的地图，定位后输入刚才的店名。 纤细葱白的手指放大手机屏幕上的地标。 看得很清楚，轻食店对面不过一条马路的距离，吴念话中曾提到的咖啡店就在那。 姜绪宁眼眸暗了几分，关掉地图后从沈曼发给她的消息里找到那串号码，毫不犹豫拨了出去。 “喂。” 电话接通后，那边是个低低的女声，声音带着轻颤。 “你好，我是《THE WAY》杂志社创意总监姜绪宁。”姜绪宁开门见山。 那边语带胆怯：“你好。” 姜绪宁冷静解释：“你不用紧张，你的号码是沈主编给我的，沈主编在这件事情上不好出面，所以就拜托我来。” “哦。” “具体的事情经过在电话里让你说完可能会比较混乱，不如我们约个地方，明天面对面说？” 那边的女人迟疑了下。 姜绪宁不紧不慢安慰：“你放心，不论出什么事我都会负责的。” “并且我也相信，你在这件事情里是最无辜的受害者，而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她语气很是坚定，声音也放柔许多，给人的第一感觉不似平常那般拒人千里，反而变得平易近人。 话语里传达的内容，足够能让电话那边的女人立马对她有好感。 但电话里还是无尽沉默。 急性子的姜绪宁并不催促，就举着手机这么等。 直到好半天后，她才听电话那边传来浅浅一声：“好。” 姜绪宁嘴角上扬：“那我把地址短信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