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车匆匆赶到,鸣笛声令人感到烦躁,但空气还是凝固般的安静,喧闹与寂静相结合。 “你看到他们行凶了……”东方末缓缓开口,语气有说不出的一些味道:“当你看到的时候,你大概是知道你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钟离宇搬下去吧。我一直好奇,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你为什么要答应与我合作……你跟我合作的理由,大概是想要借我之手,把事情查出来,把钟离宇弄进狱里,对吧?” 钟离雪即使被猜出了,一切也依然淡定。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一开始也不是想借我之手,而是想借徐若菲之手,对吗?” 东方末猜测。 “还记得我们之前从徐若菲的电脑里盗走照片吗?如今想想我也觉得甚是奇怪,像你这种不太有朋友的人,怎么会有一个朋友刚好是徐若菲身边的人?” 他与钟离雪目光对视: “你说的那个朋友应该是你安插在徐若菲身边的眼线吧?你调查了徐若菲但发现她是警方的人,你不能和警方合作,因为这容易让你的父母在最后知道这件事情是你查出来的。虽然说就算他们知道了,钟离宇进狱之后,你也是唯一的继承人,但你还是担心你的父亲赌气不把集团给你对吗?” “嗯哼。” “所以你一开始是打算暗示徐若菲,让她一点一点的展开调查,在最近钟离宇大概在国内的时候调查出来,并且逮捕他。但是这方法实在是太险了。你通过在旁边一点一点的暗示她根本做不到这么快调查出来,而正在此时,我来寻求你的合作。因为我不是警方的关系,所以你可以陪我调查,最后装作自己没有参与这一个案子的调查。” 钟离雪不说话,笑着看他: 他很聪明,不愧是她选中的人。 “我说的没错,对吗?” 东方末淡淡的开口,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呵。” 钟离雪笑了一声,还是那样温柔又优雅,淡定,从容地说: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墙根上的雨水一点一点的掉干净了,似乎被洗刷的白了一点点。 钟离雪双手背在背后,轻轻地昂头,开始回忆: “那天代替欧阳副校长去找他,到了人工湖旁边便看到了他杀人的一幕。” 钟离雪闭上眼,仔细的回忆: “我当时被吓坏了,腿都发软,只好躲在树后看着这一切。我看见钟离宇让宫皓捅他。即使向冬他身手真的不错,但是有四五个人,他也对付不过来。很快就被捅伤了,划破了大动脉,一刀毙命……我当时吓的险些叫出声来,但还是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我很想要拿出手机去录像,但当时手机没有电了,我什么证据都留不下……后来,我看见他们处理了向冬的尸体,又看见他们从墙洞里逃跑。我躲在树后,看完了全过程,吓得腿都哆嗦,站不直……” 钟离雪温柔地笑了笑: “但是我一想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把钟离宇从继承人的位置上弄下去,然后后面就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了。” 这次换作东方末不说话了。 “怎么样?”钟离雪的声音很轻,淡淡的问:“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一切告诉你,从一开始就违反了我们的合约……” 东方末就是因为这个而心里不舒服。他现在说不出什么话,只是静静的有一点点怨念地看着她。 寒风淋淋,真的是又湿又冷 钟离雪搓了搓手臂,感觉有点冷。她没有穿什么厚的外套。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和你合作,只是想要利用你……”她说:“所以呢?你很生气吧?” 东方末不语。 “既然如此,你大可以把我交到我父亲手里,然后告诉他,把钟离宇的事情查出来这件事,是我做的。给我这个从一开始就利用你的人,一点点惩罚……” 钟离雪淡然的站在原地,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你……” 东方末即是诧异,又是明了。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钟离雪轻笑两声,仿佛是在开玩笑,又仿佛很正经:“你若是真的要这么做,我又逃得了吗?” “……” 巷子外面,炼钢厂前面,已经有些嘈杂了,来了的不只是警车和警方,大概还有附近看热闹的人什么的…… “我猜我父母应该消息很灵光。”钟离雪说:“你现在就可以拽着我,把我拉到他们的面前……” “……” 天上又飘来几朵乌云,感觉又快要下雨了。但却迟迟下不来,感觉异常的压抑。 “怎样……?” 钟离雪的表情还是始终看不出一点点的邪念,她的表情似乎就是那样长的。 “……” “你要把我交出去吗……?” …… 墙角的绿苔毫无生机的生存着,污浊的墙角滞留在那里,安安静静,从从容容。 巷子外面,人员嘈杂,车水马龙,终于是让这里早已废弃的了无人烟的街道,稍微热闹了一点点。 犬吠声,人员嘈杂的声音,警车鸣笛的声音……带不动早已像死一样沉寂的荒废的炼钢厂。这里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污浊感,令人难受,但也相当的幽静…… 厚重的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陈旧的炼钢厂,像是禁忌的封印,让人如何也打破不了这层压抑…… …… 东方末的外套被他本人扔到钟离雪面前,钟离雪随即接了过去。 “你走吧。” 东方末转头说了这样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跟你说。” “……” 钟离雪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视野中。 呵…… 她披上那件带着余温的外套,最后撇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从巷子的另一条小道,默默的离开了。 结束了…… 这场闹剧终于是落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