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打到了白墙上,但是自己弹开了。凯风还处于惊吓状态,以为是真子弹,但洛小熠将那“子弹”拾了起来: “是玩具枪用的软弹。” 顾勋松开东方末(他扑上去推开了东方末所以刚刚还抓着他的胳膊):“原来是在耍我们。” “你没看出来啊?”东方末问顾勋。顾勋便反问东方末难道他眼睛那么好,在空中就看出那是软弹了?东方末没说话。其实,他因为顾勋看出来了,所以才敢冒着生命危险来推他。 是凯风率先发现了角落里的人影,和那个因为没开灯所以连卷帘门开着都没被发现的仓库。他直过去的时候,中年男子刚好提着“枪”从暗处走出来。 “你还是找来了啊,顾勋。” 那个中年男人身姿挺拔,面色有点蜡黄,穿着很随意,但腰间别着枪——那个应该是真枪——手里拿的玩具枪不过是吓唬他们罢了。 “哎呦——”顾勋很嫌弃地挥挥手甩开尘土:“这破地方,你是怎么在这儿藏这么久的?” “我没得挑,呵呵…”虽然汪洋还没到应该用“老迈”来称呼的年纪,但他笑的那两声真的十分老态。 顾勋虽然很嫌弃这个脏乱差,尘土满天飞的地方,但也不急着揪着汪洋走。他还给汪洋介绍:“喂,后面这三个——你知道他们吧?三个斗龙战士。卢辞把找你的破任务交给了他们。你最好能想出个注意,让他们交差。” 汪洋咳嗽了两声,似乎因为这里的灰尘而呼吸道不舒服:“我儿子是跟我提到,他遇到了斗龙战士,但他没说斗龙战士们成为了卢辞的手下。” 东方末反驳:“我们不是卢辞的手下。如果我们是卢辞的手下,现在或许应该带着一大堆人把这里死死围住,然后押着你出去。但我们没有这么做,因为想跟你谈谈——谈谈叶轻,到底是怎么死的。” 汪洋不说话。有一点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东方末。虽然他前面时不时发出几声“笑声”,但他明显不是个有趣的人。他的面相很严苛。 跟他相比,顾勋真是个幽默风趣、爱笑的人。顾勋一手插兜,一手很随意的指了指东方末:“看到没有?卢辞很有头脑,但我师弟他也很有头脑。所以啊,不如把该说的都说给我们听,我们可以考虑先向卢辞隐瞒你的行踪。” 汪洋看上去在思考,叶小宇则从后面的某个“房间”(其实也是仓库)走出来,看到他们,一惊:“师兄…” “小宇,你去泡一壶茶来。”汪洋用低沉的声音差遣叶小宇。 叶小宇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和手足无措,连忙转身去泡茶了。 汪洋把他们叫进去,在几个花色完全不适配的旧沙发组成的“客厅”就坐。 刚坐下,四周张望一下,凯风就询问汪洋:“这些天你一直躲在这里吗?这个房东好像和你有交情…” “过去交的朋友罢了,很讲义气。”汪洋说。“他是普通人类,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是听说我需要租下他的地下室避避风头,他就便同意了。” “这样啊。” “不过,你真是聪明。”顾勋冷笑一声:“用玩具的灯光向儿子传递信息,这我真没想到。不过你也只能这样了,毕竟集团在找你,监视了你的电话、所有网络账户,乃至银行卡流水。 只不过,你既然有功夫准备玩具的灯光,那么就是蓄谋已久的咯?” 这就和汪洋在,办公室留下的匆忙痕迹和临时跟秘书报备显得格格不入了。 “玩具的灯光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我没想到居然用上了。”汪洋解释:“其实,我原本是没有躲藏的计划的。” 洛小熠有点糊涂,但也摸索出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你确实有做什么的计划,但是计划里没有躲藏这一部分,对吧?” “是,就是这样。” “你到底想做什么?”东方末叫汪洋说清楚。 叶小宇端来了茶,随后,没有在这个客厅停留,便出去了。 汪洋缓缓开口:“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配合叶轻的行动。是他先提出需要我的帮助的。” “帮助?帮什么?” “他想要炸弹。不是一颗,是很多颗。他执行劫车案确实需要炸弹,但一颗就够。 所以,他请求我为他虚报执行任务所需的炸弹数量。他只是普通成员,没有权限申请军火,所以只能让我来。” “他为什么要很多炸弹啊?”凯风追问。“难道是想要炸死马国泰?” “不是。他是要复仇。”汪洋叹了口气,说:“其实,他想向谁复仇,为谁复仇,我也不知道。但看他那副郑重其事、绝对不可能有谁劝动他的模样,我就知道,他在做一件对他而言意义重大的事情。我实在无从开解。” “‘四.一一惨案’…”东方末嘴里喃喃一句。真的很难不联想,毕竟叶轻的母亲李霞,是那个别墅里的女佣,是‘四.一一惨案’的受害者之一… 顾勋对汪洋的话,有些诧异:“虚报执行所需军火数量是很重大的错误,就为了他没和你解释清楚的一个复仇,你就帮他啦?你不怕处分?” “叶轻说,事成之后如果被发现,他会以他诓骗了我为由,包揽责任。当然,我可能依旧要承担处分,但不会那么重…” “所以…?”顾勋还是觉得惊讶。这么大的事儿,汪洋就这么答应了… 汪洋面色流露出一点笑意: “叶轻,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我懂我懂,你俩交情很深。”顾勋说:“可是,正是因为交情深,你猜应该劝阻他,他才不应该拿这事连累你。你又不欠他的…” 顾勋真是要怀疑叶轻是不是汪洋的什么救命恩人,才会让汪洋这么豁得上。 “顾勋啊…” 汪洋看向了另一个房间的方向,那是叶小宇刚刚进去的房间。 “这个事,我从来没和小宇说过… 小宇的母亲去世之后,我就一直很颓靡。工作上也好,生活上也好,我都很难打起精神来。要不是还有小宇,我可能就辞掉工作,回六越山的老家蜗居起来了。 可是后来我遇到了叶轻,他是个很好的人。他的出现让我受伤的心感受到了慰藉。我把小宇也交给他抚养,他对待小宇非常温和,就像小宇已逝的妈妈一样。有时候,我和他还有小宇在一起,感觉就像是一个完整的家庭般。即使这个家庭没有女人…” 凯风正在喝茶,但汪洋说的话听着听着就变了味道,感觉他并不是在说一个很好的朋友,而是一个… 凯风生怕自己误会了汪洋的意思,结果太出神,把自己呛到了: “咳咳…” 他懵逼地看看旁边的洛小熠、东方末还有顾勋,看到他们也是一副面容扭曲但是努力遏制情绪的模样,才确定他没有理解错误。 “真…真的?”顾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所,所以,叶轻都30多岁了还没有交女朋友,是因为…” 顾勋有一点震惊的捂住嘴,然后压制住情绪,连咳了好几声去调整自己,好似他才是刚刚被查呛到的人。随后,他咬着后槽牙控制表情,向汪洋强调: “汪老师啊,你放心:我是个很开明的人!对、对于你们俩啊…我是很理解,很祝福的,你别误会…” “没事。”汪洋说。 顾勋旁边坐着的东方末、洛小熠和凯风内心早已全是奔腾的羊驼了。啊,原来,汪洋和叶轻不是普通朋友关系啊。 这信息量属实是太大了… “所以…”东方末努力把话题拉回正题:“为了帮你的…男友,你虚报了劫车所需要的炸弹量。那然后呢?叶轻怎么会被杀…” 汪洋面色有些低迷:“是卢辞的人,杀了他。” “真的?” “嗯。杰西卡——你们知道她吧?” 当然。那个之前持枪给洛小熠传达信息,且因为经常拿枪而手上特定位置留下茧子的卢辞的女部下。洛小熠当然记得她。 汪洋告诉他们:“杰西卡是个出色的狙击手,虽然那天天色很暗,而且还下了雨,但是她依旧击中了叶轻。” 洛小熠抓住疑点:“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现场?” “是的,我在远处观察叶轻执行任务。小组组长有的时候是要做这种事的。可惜,当我意识到时,我没能成功阻止杰西卡杀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卢辞要让杰西卡杀叶轻,但我怀疑这和我递交的虚报军火单有关。我很害怕,于是收拾了东西匆匆跑路。 至于那个玩具的灯光,是我一直以来留的后手。因为集团内斗是常事,我怕有一天我需要躲藏,所以提前准备好的。毕竟小宇不在我这里抚养,我并不能时刻联系上他。” 汪洋语毕,东方末和顾勋都没有说话。凯风和洛小熠也在思考。他们以为顾勋和东方末应该会开口打破沉默,可是他们一直不说话。 洛小熠看看顾勋,又看看东方末,这两个人都沉默得奇怪。无奈,他只好随便问了个问题打破沉默: “那,那炸弹呢?” “嗯?” “炸弹。”不是说申请到了很多炸弹,而叶轻劫车只用了一个吗? 汪洋停顿了半晌,才回答:“没申请下来。最后还是只要到了一颗。” “所以,叶轻的要求,其实没有达成。” “嗯。” 顾勋在盯着汪洋看,而汪洋没有在意,只自顾自的喝茶,然后又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你觉得,卢辞有杀叶轻的动机吗?”这是凯风的问题。 汪洋想了一下,摇摇头。 “他们两个的级别差很多,从无交情。” 顾勋忽然提出了一个很远的问题:“你老婆生前也是安全部的吗?” 汪洋点点头。 “听说他比你级别高,而你和卢辞在集团待的年份差不多…”顾勋的语气有试探的意味:“那么,为什么,她没有当过安全部部长呢?” 汪洋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四目相对。 “还能因为什么?命短不幸,没熬到。” “哦…” 话就聊到这里了,他们三个要走。汪洋也站起身来,面对已经走出去几步的顾勋: “你应该不会把见我的事情告诉卢辞吧?” 顾勋转过身来,好似思考一般哼哼两声,然后又笑了一下: “暂时不会。搞清楚事情之后,我才会做决定。” 幽暗的,带有一点点光亮的地下室,常年积累的尘土难以除清。像是罪恶,一旦积累,便难以湮灭痕迹。 …… 上午,警局 “该死…这个顾勋怎么不接我电话!”徐若菲打电话的时候,顾勋信号不好的地下室和汪洋会谈,当然接不到她的电话。徐若菲打烦了,把手机丢到一边桌子上。 苏泽还是像往常一样,如一个打杂的实习警察,在旁边一刻不停地收拾资料:“老大,要是打不通就别打了。咱们自己查自己的呗!非得联系他吗?” “哪能啊!我得了解南郊支队那边的进度呀。”徐若菲又很无奈地把手机拾回来。“话说,你真这么讨厌顾队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太喜欢我啦——在吃醋?” 苏泽心里“咯噔”一下子:怎么猜的那么准。 回头看看徐若菲:她在一本正经地琢磨自己的手机屏幕有没有被摔坏,一会儿搓搓手机角,一会儿拿屏幕对对光。 “是。” 苏泽也算是豁上了,严肃认真地肯定了徐若菲的说法。 对,我就是不喜欢顾队,就是太喜欢你了。别人都在撮合你们俩,说你们俩般配,我当然看见你和他说话就会吃醋啊! 徐若菲放下了手机,看看苏泽的认真脸。而苏泽,刚刚有多有种,现在就有多紧张。他的手心都在冒汗。 感觉下一秒徐若菲就要嘲讽他或者拒绝他并给他发好人牌了。 然而,徐若菲伸出了手,捏住苏泽的脸蛋子—— “哎呀——我的徒儿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跟别人办案你看着不舒服啊?那我也不能光跟你办啊,警察就是要处处合作嘛!” 诶? “哎呦呦,看看,脸垮的像小包子一样。苏泽,你这样更像护主的大金毛啦…啧啧啧…” 苏泽希望徐若菲口是心非,但徐若菲只顾着捏他的脸蛋,是真的完全没听懂他刚刚那话的意思。 什么嘛!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达心意,她居然完全没get到! “走啦,苏泽——我感觉,连环复仇案还有我们可以钻研的空间。我们去把之前这几个案子的调查报告都找出来研究吧!说不定能救出白金三的那个女性共犯。” “…哦…” …… 中午,普城中学 百诺在开例会,沙曼就等在会议室门口。无聊地缠着头发丝之时,发现白铮也来到了这里。他肯定是来找白铃的。 白铮看到了沙曼,很友好地走上前想和她搭话。可惜这时,例会结束,学生会的人都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打断了二人。 “百诺!” 沙曼上前挽住百诺的胳膊,小声问百诺发言说的怎么样。 “有没有被白铃刁难啊?”她问这个问题时声音很小。 百诺苦笑了一下:“她肯定是要难为我的啊…” “啊?那…” “别怕,我是那么好难为的吗?她问了好多细节的问题试图说我监察不周,但我都回答上了。” 想在工作细腻度这个方面抓百诺的错处,白铃真是异想天开。 “不愧是你…”沙曼默默给百诺竖了大拇指。“那我们走吧?” “嗯。” 视线越过人群,沙曼想临走前和白铮打个招呼,毕竟都是朋友,白铮还请他们在游戏厅打游戏机。只不过沙曼和白铮打招呼时,没有注意到白铃也在白铮旁边。 白铮也很热情地和她挥挥手,而白铃眼尖地注意到沙曼和百诺是一伙的。她把白铮那热情的手拽下来,很刻薄地撇了沙曼一眼,用生怕别人听不见的音量询问白铮: “你被坏人绑去的那个晚上,是不是就是和那个女孩出去玩了?” 白铮迟疑地点点头。 白铃像是抓住沙曼的错出一般,和白铮说:“不要再跟这样的人玩了。怎么你自己出去玩时就没事,跟这样的人出去玩就会遇到危险呢?肯定是他们框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呗…” “你…”沙曼气得想冲上去和白铃理论,百诺硬是拉住了她。“别去,她说这话就是故意激怒你的。走吧沙曼…” 白铮也很为难,声音弱弱的:“铃姐姐,其实…”其实是我拉沙曼和凯风去游戏厅玩的啊…白铮着急地想要和白铃解释。可惜,不如白锦聪明的白铮看不出白铃根本不在意真相,她只是想挤兑百诺和她的朋友罢了。 向外涌动的人群中,百诺强行拉走了沙曼。一直到了教学楼外面才松开她。 沙曼还生着气:“这个白铃,说话真恶毒。真想上去骂她一顿。” “她就是故意拿你泄气。”百诺叹了口气说:“都是因为我。例会上她为难不着我,就来破坏你的心情。” “真恶心…白铮那么善良,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异母姐姐呢?” 顺着午休放学的人流,百诺和沙曼走出校门。蓝天画在校门对面的一座树下等着她们。见面之后,蓝天画就问她们:“我们去调查什么?” “你问我们?”沙曼说:“我以为,你跟着东方末调查这么久,他一定把调查方向告诉你了,所以…” 蓝天画反驳道:“我以为东方末今天早上告诉你们调查方向了呢!” 百诺无奈地笑了,拍拍她俩的肩:“真是…我们的思路总是跟着男生们跑,搞得好像我们都很笨一样。 没有他们,我们也照样查案子的。对吧,侦探小姐们?别管他们怎么查的,我们找自己的方向。” “也对。” “那,我们去查什么呢?” “嗯…”百诺思索了一下。“就去查查,白金三的那个女性共犯,怎么样?” ★★★★★ 案情记录 1.〔庄涵案〕凶手:马国泰 案情进展:马国泰入室盗窃时听到叶小宇告诉庄涵不能向外透露龙武族的秘密,后来被庄涵发现,把庄涵拿刀自卫的举动想成了要灭口他,于是杀死了庄涵。当场逮捕,证据确凿,但是犯人被劫。 2.〔劫车案〕凶手:叶轻 案情进展:因为马国泰在警局说出了龙武族的秘密,叶轻作为龙氏集团安全部的一位人类行政人员,被指派劫走马国泰训话或灭口。但最终被击杀,马国泰失踪。 3.〔叶轻案〕凶手:杰西卡 案情进展:凶手是杰西卡这个说法来自汪洋的口述。 叶轻在执行劫车案之后,被远处的狙击手击中身亡。而汪洋表示,观察叶轻执行任务的他发现了杰西卡狙击,只是来不及阻止。其原因可能和汪洋为叶轻虚报军火单有关。 (线索:树上的步枪子弹) 4.〔赵警官案〕凶手:白金三 案情进展:赵滨警官疑似因13年前在神秘的“四.一一惨案”中存在包庇行为,被人约至露天运动场的树林里,惨遭勒死。案件上了热搜,引起广泛关注。目前已知赵滨警官手中留下的凶手DNA,与白锦母亲和白锦存在远亲关系。 (线索:尸体指甲里留下的DNA、大概是凶手的跛子脚印、恐吓信) 5.〔张主编案〕凶手:未知 案情进展:原为《普城日报》社会事件板块主编的张燕被恐吓信威胁,在自己家饭店的施工地被杀。依保安口供与现场分析,凶手应该是在当天8:40到8:50来到施工地并杀死张燕的一名女性。张主编案与赵警官案疑似均来自十三年前‘四.一一惨案’的报复。 (线索:江保安口供、现场较小的脚印和凶器痕迹) 6.〔‘四.一一惨案’〕(旧案) 凶手:秦安蕊(存疑) 据丈夫白永健所言,秦安蕊是一个有被迫害妄想症和精神分裂的精神病人,被关在郊外别墅。一次发病杀死别墅的所有人。事后白永健赔偿了唯一在世的被害人家属陈富年200万现金。 但警方和斗龙团一致认为仍有隐情。据白锦所言,白永健囚禁秦安蕊的真是目的是想人秦安蕊“诈死”,从而拜托无用婚姻争取新的联姻,以夺白祖父的权力。而案件详情仍然存疑。 (线索:不完整的电子卷宗、白永健和陈富年口供、秦安蕊的病历报告) 7.〔沈医生案〕凶手:未知 沈医生是当年诊断书上签字确认秦安蕊罹患精神病的医生,被杀死在医院后面的消防逃生门外。死因是被电击棒电晕之后,以枕头捂住口鼻窒息而亡。 通过本案调查中的细节,大家推定凶手并非一人,至少是一男一女两人作案。 (线索:纸飞机、录音里的“吱呀吱呀”声) 8.〔陈老板案〕凶手:白金三 陈富年是‘四.一一惨案’受害者陈丽(陈管家)的侄子,是案发后唯一能找到的受害者亲属。他因为贪财,收了白永健的钱,没有反对调查结果的模糊和法院判罚程序的迅速,促使‘四.一一惨案’在社会上悄无声息。 他被白金三用有毒的红茶毒死在了白家公司。 (线索: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