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厉寒宴发生了关系,就可以嫁给他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能够勉强活着已经很困难了,至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敢想。 容笙笙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是一件浴衣,原本的那一件吊带裙已经被撕烂了,现在她也不可能穿成这样去见人。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保洁室,找了一件保洁的衣服换上,然后又用化妆品画了一个丑陋的妆。 脸上斑斑点点,皮肤蜡黄。 她又变成了那个丑陋的容笙笙。 清晨的温度很低很低,湿气重,寒风萧瑟。 大海还没有苏醒过来,海面上风平浪静,弥漫着一股雾气,看着很不真实。 似乎昨晚上的风雨,只是一场梦。 一整夜都没睡的容笙笙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懈怠,一心想回去找孩子们。 正要下游艇的时候,她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看,竟然是蓝熙羽。 此刻,他正缓慢地用双手挪动身子,抓住护栏,艰难的爬上去,然后坐在上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京城,展开双臂,准备跳下去。 见到此情此景,容笙笙的心抖了一下,立马就明白了蓝熙羽想要干什么! 他想要自杀!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立马冲了过来,迅速抱住了蓝熙羽的腰肢,“蓝少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蓝熙羽猛然睁开了双眼,低头看着腰间的双手,额头瞬间暴起了青筋,“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蓝少爷,除非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否则我不会松开。” “我活着干什么?如果我活了下来,你这双手就保不住了!” “那也没关系,如果可以用我的双手换回你的一条命,我愿意。” 闻言,蓝熙羽怔了一秒钟,杀气腾腾的蓝色双眸闪过一抹诧异,然后扭头看了一下,原来是容笙笙。 他放弃了挣扎,任由容笙笙把他抱下来,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他绝望地睁着空洞的眼睛,薄唇轻言:“为什么一定要活着?” “我已经变成了残废,所有人都在背后偷偷的笑话我。” “我这样活着,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你还不如让我死个痛快。” “就让我的生命永远结束在这一年吧。” 容笙笙眨了眨双眼,就像一只纯真的小鹿。 她不懂蓝熙羽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过得这么艰难,从未想过去死。 蓝熙羽除了双腿残废之外,衣食无忧,身边有一群人伺候着,就连一个生日,都可以轰动京城,光是一个蛋糕就足够她这种蝼蚁辛苦工作十年了...... 如果是她,肯定好好活着,然后带着孩子们到处吃喝玩乐。 可惜..... 她没有这个命。 “蓝少爷,你就算是没有了双腿,也可以过得很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 蓝熙羽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在你看来,有吃有穿就是活得很好吗?” 他抬起阴鸷冰寒的眼眸,“你根本不懂我现在有多么痛苦。” 曾经的他,是天之骄子。 是众望所归。 是站在巅峰俯瞰众生的人。 如今他从神坛跌落下去,从此再也爬不起来。 这种无望的人生,让他怎么坚持活下去? 如果他不曾体验过风光得意,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 容笙笙确实不懂,毕竟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她从蓝熙羽的眼神里,看到了挣扎的绝望。 她皱了一下眉头,伸手去捏了捏蓝熙羽的双腿。 还有一点弹性。 应该还有救。 她自小就被好心的老奶奶收养,奶奶教会她调香,还教了她一些医术。 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蓝熙羽。 她扬起笑容,认真地说:“我可以试着治好你的腿,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可以吗?” 一听说容笙笙要治好自己的腿,蓝熙羽空洞漆黑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就像是抓住了人生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激动地抓着容笙笙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也只能试一试,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蓝熙羽此刻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腿有希望了。 他紧紧拉着容笙笙的胳膊不肯松开,一遍又一遍地问:“你打算怎么治?需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给你。” “钱的事情你更不用担心。” 一大早,周宽就开始继续搜查容笙笙的下落,他就去了蓝熙羽的房间,想要查一查,却发现蓝熙羽不在房间里。 不过,他也可以趁此机会好好的查一下。 蓝熙羽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容笙笙的影子。 其实,他一直觉得容笙笙不会和蓝熙羽待在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厉总非要一口咬定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然而,下一秒他就迅速打脸了。 隔着一段距离,他就看到了容笙笙和蓝熙羽两人手拉着手,眉目真诚,举止亲密,似乎在说山盟海誓。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反复确认了几遍之后,他长叹一口气,没有过去打扰,而是立马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厉寒宴。 “厉总,我找到容笙笙了,刚才我看见他和蓝熙羽在外面。” 刚起床的厉寒宴简单的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腰间松松垮垮,露出了结实又性感的腹肌,脖子上还有一个牙齿印。 他心烦地拧了一下眉头,心里涌起了无名之火,“这么早他们在外面干什么?” “我也不清楚。”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们.....拉着手.....” 拉手? 厉寒宴的太阳穴顿时突突突直跳,潜伏在身躯里的恶魔随时都会呼之欲出,他攥紧手指,骨头捏的咔咔作响。 这几日容笙笙都不见人影,果然就是待在蓝熙羽的房间里,除了拉手,估计其他的事也做了..... 他生气地打翻了桌子上的香烟盒,香烟散落了一地,就如他惆怅的思绪一般凌乱。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周宽胆战心惊,立马走人。 此时,容婉儿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鸡汤,笑容满面:“寒宴,我刚才让人熬了一碗鸡汤给你补补身体,你昨晚很累吧??” 说着,她注意到了厉寒宴脸色难看,又紧张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