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祠堂依旧檀香袅袅,宁静、困乏与对死亡的担忧,令人昏睡又紧绷。 李清隶开了门,外面的雾已经散去,月光亮得如白昼。他们轻手轻脚离开祠堂。 离开前,再次通过青铜漏刻得知时间——10:40左右。 距离三更天不到两刻。 枫叶堆积在土路上,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在寂寥的夜里让人有恶魔咀嚼的牙酸感。 “想知道我和何弦月今下午调查什么去了吗?”林川一贯清澈的嗓音在虫鸣中变得沉了,带着没睡醒的沙。 从林中溜出来的风像是冰箱里跑出来的一样,凉得肌肤起鸡皮疙瘩。 林确好奇心极重,他的状态比初进游戏松弛许多。“调查什么?” “坟茔。” 何弦月补充。“这个地方没有坟……可是祠堂却有不少牌位。” “汗流浃背了。”今禾感慨。 沈南栀看见林确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抓住了何弦月的胳膊。 “没有坟茔吗?我看不一定。”李清隶有个猜想。 沈南栀与他所想不谋而合。“或许这里就是一片坟地。” “对了,还记得刻着长生天的石头吗?”何弦月恍然明白了什么。“或许灵魂不消不灭也是一种长生。” 今禾搓了搓爬上寒意的手臂。“别说了,我最怕精神攻击了,一想到可能四周都是看不见的阿飘我就一阵恶寒。” “胆小鬼。” “李清隶,你真是有毛病!” “听见了吗?”沈南栀的手被今禾握住了。 “别说这种神刍刍话,感觉穿越到国产恐怖片里了。” “阿栀,你会保护我的,对吧?”今禾搂着她腰,皓齿轻咬红唇。漂亮的脸演出惊慌失措,雪色睫毛在月光下变得梦幻。 “戏精。” “关你什么事?!” ……“咚!——咚!咚!” 一慢两快。打三更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鸣锣通知,关好门窗” 声音近了,过了会,像拐了个弯,又远了。 “今禾,你的肩膀上……”何弦月面瘫脸出现异样的表情,被林川忽然捂住嘴。 “什…什么啊?”她这次是真的有些害怕,感觉什么东西在触碰肩膀的布料,紧紧抓着沈南栀的腰一动不敢动。 沈南栀伸手把她肩膀上的树叶弄了下来。“是这个吗?” “我靠!吓我干嘛?”今禾瞬间松了口气。 林川脸色依旧很难看。 他清晰看见沈南栀肩膀处的衣料被凭空揉皱,显然现在这条路不太干净。 沈南栀后背发凉,似乎有根冷冰冰的手指贴在后颈。 她突然被林川拽了一把,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抓紧时间走吧。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今禾像她说的那样,害怕精神攻击,一路上都死死搂着身南栀,被李清隶又阴阳怪气了几句。 “这条路太冷了!两个人凑在一起暖和。” 幽冥一站此刻门大敞,鬼怪的哀嚎声传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