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呢? 赵文博懵懵地想。 腿呢? 他伸手往下摸,摸到了冰凉的腿。 在呢。 不对。一股悚然感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在血液和大脑中炸开。 房间莫名在变暗,他边掀裤腿边往窗外看,一只木偶吊在窗边,像个摆钟一样四处摇晃。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同时摸到了裤子底下木质的小腿,冰凉感解释了他的感知缺失。 头顶的月光被阴影挡住,赵文博身体后倾,上身弯成半月。他双手捂住脖子,脸憋得发白,眼睛鼓得外凹,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嘶鸣。 大脑充血,浑身发凉没劲。 生命的消散能有多快呢。 ……十秒、几秒、一瞬。 在意识溃散之境,赵文博听见熟悉的男声低叹。“这是你应该付出的报酬。” 五个小时前。 一楼餐厅前,沈南栀几人迅速解决了自己面前的食物。 颜静怡被李敛带着跟上他们一起往酒室方向走。 第二次到这个地方了,或许是因为要保存酒,沈南栀觉得这个房间比其他房间温度要稍低一些。 木质吧台和上次一样,上面依旧摆了许多酒杯和酒具。不同的是,一个高脚杯中盛了1/3的紫色酒水,一瓶新开的葡萄酒正散发着馥郁的香气,靠近吧台的地面有水滩,因为桌上洒落的积水正顺着木质长桌边缘不停地滴落。 无一不昭显不久前,有人曾在酒室喝过酒。 “这个房间有点阴森。”虞好搓了搓手背。 水晶吊灯突然微微晃动,带动高大酒架的影子摇晃了一下,像是黑暗中有奇怪的东西正在窥视着。 “上次来灯光没这么暗。”维克多看了一圈。“没找到控制灯的开关。” 徐丽熟练地扭动了一只酒杯,长方形镂空再次出现,地下室就在下面。上次借着酒室的灯光还能看清,现在灯光变暗了,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黑洞洞的,一片漆黑。 “现在怎么办?”邵敬明看向一旁的沈南栀。“还打算下去吗?” “如果你们能信得过我,我可以一个人下去把木偶安置好。” 沈南栀下意识看向徐丽,伸手推开她皱起的眉心,这一突兀的动作让徐丽抬头看着她,笑着说。“我不焦虑。”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下去。”邵敬明第一个提出拒绝。 沈南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颜静怡抱着裹好的木偶宝宝,奇怪地看向他们所有人,抱着娃娃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又被李敛拉了一把,立即瞪着他,神色防备、态度刚硬。 “静怡,你相信我吗?” “什么意思?”她神色依旧防备,又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 李敛奔溃,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好几度。“你不能和你怀里的木偶待在一起了,你真的会没命的!” “别激动。”维克多顺手拉了他一把。 颜静怡再次被刺激到,大步向后退着,直至退到一个角落。她抱着木偶蹲在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词、含糊不清,背对着他们,身体弓起,像自然界中面临天敌毅然选择保护幼崽的母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