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柴房内,雅对茜说道。他的表现得极其平静,仿佛身上没有受伤一般伸手扯了扯肩膀上的绷带,“这东西包得好紧,总感觉有点不自在了。” 茜她回想着在阿尔卡莫城的那晚上,有刺客来袭时雅所做的一切,那个时候雅也表现得和现在一样,或者说雅一直都是这样一副状态,用俗话讲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雅那时不惜生命保护了她,弄得遍体鳞伤,可是这人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话。茜不禁想道这人怎么会这样?不管在何种情况下都能坦然面对突发事件。至此,茜突然对此人产生了一丝感激之请。 但茜不知道的是,从头至尾雅都是伪装出来的,其实他和普通生命体无异,都能感觉到身体的疼痛,这是人之常情,是本能,是应激性。可雅却把这种感受压制到了心底,目的只是为了不让茜或者是身边的人担心。更或者,他明知身上肩负着常人不知的使命,所以他单方面地失去了面对伤痛时哭泣的权力。 雅靠在床板上慢慢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睁开了眼,他朝着茜笑了笑,“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能够照顾好自己,我和夏说过了,今晚她会陪着你的,如果再看到那种。。。嗯,我是指“幽灵”的话,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茜听后哼了一声,她摇了摇头并用双手在胸前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叉,她的意思是想要告诉雅自己并没有想要离开或者看到“幽灵”会害怕什么的。但雅却没有理解到这个意思,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你并没有担心我对吧?我一向都是知道的。” 茜主动表现出想要照顾雅这种情况本就很少见,因此在见到雅没有理会自己的心意后,茜自然也不想要再表现出第二次,于是她顺着雅的意思用手语表示说:“的确如此,就算是养一条狗时间长了他死了我也会难过,所以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雅大致看出了茜的意思,他一愣神后再次笑了笑。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十分安静,不知为何今晚下城区内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窗外的风吹得木窗“嘎嘎”作响。就在雅转头看向门口的同时,木门突然被推开了。 楠和影两人回到了下城区内,在见到雅负伤后,两人又吃惊又愤怒。他们不明白雅为何要和一根筋的巴尔巴多斯赌气,那家伙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他才敢不计后果前往刑场,可雅和巴尔巴多斯不一样,雅的生死影响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殿下,你应该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巴尔巴多斯一起胡来。。。你不知道,那个家伙可是。。。” “够了,楠。要是被夏和飞羽听到了的话,他们会难过的。”雅立马阻止了楠接下去的谩骂,他说道:“这次巴尔巴多斯帮了我一个大忙,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返回到这里,或许我已经结束了吧。” 楠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这时夏也来到了柴房内,至此,楠也不好继续说些什么了。 夏为茜带来了浴巾,她在和楠与影打过招呼后便走到了茜的面前,“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现在带你去洗漱。” 茜朝着雅看了一眼,随后她起身跟着夏走向了屋外。可两人还没走到门口,窗外便亮起了一阵红光。众人朝着窗外看去,他们见到原本漆黑一片的下城区内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火把,拿着火炬的人群站立在了下城区的中央,其中一人清了清嗓门后朝着周围的农房喊道:“我们已经知道你们躲在这里了,识相一点的话就赶紧出来,你们也不想看到这里被大火给烧光吧?” 那人喊完话后举起手中的火把挥了挥,他喊人带来了一大车的木柴后,一把火将整辆推车给点燃了,“我数到三,你们不出来的话,我一拍马它可就要撞过去了。” 见到这样的景象,夏担忧地看了一眼隔壁的屋子,罗曼和飞羽等人现在就在屋子内,如果马车正好撞向了他们那可就糟糕了。当然,夏也想到了自己身处着的柴房,这里有雅和大家,另外下城区内还有许许多多别的居民,不管马车撞到哪个地方,这对于夏来说都是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影本想将蜡烛熄灭以隐藏众人的位置,可楠却阻止了影,他说道:“别动,小心有诈。” 门外的数字喊道了三,那伙人见下城区内依旧没有人出来后,他们一拍马背放任点燃的拖车撞向了下城区内的农房。马匹惊鸣地冲向了黑暗的角落,一路上它身后的火焰车照亮了原本黑暗的地方,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木柴颠簸着滚落向了地面,所到之处只要被车子沾到的,那怕是一小片落叶,都难逃灭顶之灾。 下城区内顿时火光冲天。在被光明笼罩的世界里,蛆虫们发出了颤抖的哀嚎声,仔细一听其中夹杂着人类婴儿的啼哭。 蛆虫们蜷缩在角落里面,有的人只是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只要大火没有烧到他们自己,这群人便事不关己将被子拉过了头顶。也有的人因为恐惧选择呆坐在原地,他们或许也会愤怒吧,但愤怒并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他们知道这一点因此只会愤怒并不会行动。当然,除了这两种人还有另外一种人,他们选择站了出来,这群人大部分是老年人。 老年人来到了门外,他们祈求拿着火把的众人,希望他们不要伤害到无辜的居民。这群人的生命本就已经燃烧至了末尾,他们挺身而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屋里的孩子。 勇士们选择向光明妥协,他们指着夏的屋子喊道:“大人们,我知道你们要的人在哪里,请行行好,停手吧。” “早一点这样不就好了吗?”那群人大笑着喊道,可他们并没有让火焰车停下,或者说他们到如今为止也已经没有能力控制住那横冲直撞的马车了,在这群人眼里,结局不过是一个,火焰车最终会撞向一幢屋子,将屋子烧毁后惩罚自然也就停止了。 “大人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带头人朝着老人指向的屋子一挥手,“给我进去搜!” 随着话语的落下,一大队的重甲兵高举着盾牌与长枪出现在了下城区内,众士兵拍成一列,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整整齐齐地开始朝着屋子“进军”。就在这群将领自以为局势完全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所有人都以为火焰车已经撞向了屋子,他们正准备看看究竟是哪个“幸运儿”如此幸运时,却发现火焰车停在了半路上。 这响声同样也惊动了蛆虫们,那些人将被子拉到了脖子下方,他们撑着头看向了弄堂外,只见巴尔巴多斯以双手之力挡住了火焰车,他脚一蹬手一抬将整辆马车掀翻在了地上。 士兵们被这景象吓得呆住了,马匹挣脱了烧得焦黑的缰绳,或许是带有报复的情绪,在士兵们反应过来之前,马匹便冲向了众人。 巴尔巴多斯朝着宛如惊弓之鸟的众士兵喊道:“你们这群混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情啊?” 士官认出了巴尔巴多斯的面孔,其中一人惊恐地指着巴尔巴多斯喊道:“怪物,他就是下午的那个怪物!” 将领一巴掌打在士官的脸上让其闭上了嘴巴,“没出息的东西!那不就是个人吗?什么怪物?所有人听令给我把那个男人抓起来,立功者重重有赏。” 巴尔巴多斯自然不会畏惧前方的士兵,自从内乱爆发以来,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居然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可真是令我感到恶心。”巴尔巴多斯说着捏了捏拳头,他伸手抓向了后背的龙枪。此时龙枪的全身流淌着异样的冰冷触感,这是巴尔巴多斯先前从未感受到过的力量。巴尔巴多斯本以为这只是他的错觉,可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错了。龙枪居然猛烈地震动了起来,最后它不受巴尔巴多斯控制地朝着下城区的角落飞了出去。 途中龙枪刺穿了一名士兵的肩胛,拖着那人一路扎进了下城区一侧的城墙之中。士兵们正准备反击,可这时城墙猛然坍塌,从外侧冲进来一条巨蛇,那蛇一口吞下了受伤的士兵并将龙枪吐回到了地上。 巨蛇绕着龙枪转了几圈,随后它抬起了双眼泛红的头部。 “於迦美龙?”士兵们惊呼道,他们不明白菲达克斯城内怎么会闯进来这种生物,可另一边的将领根本就不想要去管会什么龙的,他只想要完成章莫下达的命令好领取丰厚的奖赏。于是他对重甲兵们指挥道:“不用去管那条蛇,给我把那个男人抓起来!” 将领话音刚落,於迦美龙便将矛头指向了此人,这强大且冷酷的气息搭配上那对鲜红的目光激起了将领原始的本能,如同听到虎啸而无法动身的羔羊一般,将领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於迦美龙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粗壮的蛇身一甩轻而易举地将重甲兵严密的阵型撞了个四分五裂。接着它迅速地卷住了将领的全身,张开大嘴朝着此人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