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雷利亚大陆,1月15日,星期四。 今天是新学期的第一课,而对于学生们来说更为特殊的是,本节课还是那位从巴伦西亚远道而来的新老师,玫瑰的课程。 玫瑰开设的课程比较特别,学生们并没有在阶梯教室上课,所有人聚集到了王城的训练塔内。此地的三楼原本是弓箭手们的练习室,而为了给本堂课程提供场地,三楼特地空出来了一个房间给予学院使用。 学生们到场时,玫瑰并没在场。没有了老师的约束,这群人十分散漫地在房间内走动了起来。期间,雅遇到了阳,不知出于何种目的,阳也报了玫瑰的课程。雅起初并没有意识到此人会在场,直到阳从后方大呼小叫地一跃而出时,雅才注意到了此人。 “你这是?”雅疑惑地转过了身,接着他听见了阳十分兴奋的招呼声,“什么叫做这是?新年新气象,我和你打招呼呢,不要总是这么一脸冷淡的模样好吧?” 阳口中那所谓的那招呼在雅的眼里显得十分奇怪,这样的惊吓与其说是打招呼倒不如说是恶作剧。不过这也挺符合阳的性格的,这人说话做事向来大大咧咧的,从不走心。不过只要他没有伤害到别人,问题就不怎么大。 雅朝着阳回敬道:“对,新年了。” 阳“嘿嘿”一笑,他左顾右盼地打量起了他们身处的屋子。接着他问雅为什么要报这种奇怪的课程,明明这种课应该是女生才会报的才对。 雅报这节课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学习舞蹈唱曲或是礼仪之类的,他是觉得玫瑰有些奇怪,想要仔细观察那人才报的这节课。但是雅并不会将实情告诉给阳,他沉默了一下后反问阳,“依照你所说的,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当然是这里女生比较多了啊。”阳脱口而出道。他说着说着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了,于是立马岔开话题道:“既然你在的话,也就说明萝妲也报了这节课了对吧?话说现在该你回答我了,你为什么要报这种课啊,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喜欢这样婆婆妈妈的课程的吧?” 阳十分期待雅的回答,可现实却不会朝着他意料的方向发展,雅并没有回答阳的问题,他则是提起了阳故乡的事情。 “我好像听你说起过,你来自于巴伦西亚东陵城对吧?” 阳不明白雅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他抓了抓头慢慢吞吞道:“是,是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天雅在菲达克斯城审问犯人的时候,曾听到售卖神花的商人是来自于东陵城的。雅本来差点就要将此事耽搁在脑后了,可他在见到阳出现后,雅便决定从此人身上问出些情报来。 “你知不知道神花这种东西?”雅开门见山道。 阳听后疑惑了一下,随后他摇了摇头,“神花?那是什么东西?” 雅认为可能是自己描述得不对,于是他一改先前的说法并再次问道:“那么罂粟呢?” 到此,阳总算是听明白了雅口中说的那种植物了,他“哦”了一声后回答说:“你早说嘛,罂粟我当然知道。不过那东西不常见,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的故乡有种植这种植物吗?我的意思是,你们那边的人。。。” “市面上有倒是有,但是已经很难买到了。我们那边现在种这个的只有少部分人,你也知道的,可这是官家才能有权利售卖的稀有药材。” 听到“药材”这个词汇时,雅不禁“唉?”了一声,明明神花是蛊惑人心的肮脏之物来着,怎么到阳的口中就变成了药材了呢? “你不知道吗?士兵和猎户那类人常年来穿行于危险地带,他们受伤后都是靠着那种药才勉强熬过身体的痛楚的。巴伦西亚南方这些年灾难频发,这种止痛药还卖得挺贵的。” 事情从阳的口中说出来后味道好像变了,看着阳如此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雅甚至有点怀疑起了自己最初对神花的判定。 “那东西居然是止痛药?”雅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雅还在思索着有关于神花的事情时,教室内其他的学生们突然都安静了下来。雅和阳下意识地看向了教室的门口,玫瑰穿着火红色的舞裙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和昨日一样,玫瑰依旧化着巴伦西亚特有的妆容。她用发髻将乌黑的长发盘到了脑后,整张脸除了眼角和嘴唇外,其他部分涂抹得十分白。白色的额头上依旧画着梅花妆,眼角是淡粉色的一笔,嘴唇则涂得十分红润。 阿罗特的学生从没有见过如此夸张瘆人的妆容,其中一部分人不禁惊呼了一声。而阳则是十分淡定地站立在原地,他朝着雅轻声道:“别怕,我老妈有的时候也会化这样的妆,很常见的。” 可雅才没有害怕或是惊讶,他的记忆中也是见过玫瑰这样的妆容的。只不过雅在见到玫瑰第一眼时想起的却是穿着礼服,放在神社中的娃娃。 学生们本以为玫瑰这样的妆容已经足够匪夷所思的了,但是接下去出现的景象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只见玫瑰走进了房间,此人站在了房间最前方的台面上,朝着学生们微微一笑着露出了嘴巴里乌漆嘛黑的牙齿。 学生们见此愣住了神,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是在仔细一看后他们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玫瑰的确是露出了牙齿,而且她的牙齿也确实是黑的。这种行为在学生们的眼中可以说是另类极了。 “今天我们来讲一下歌舞伎的妆容与穿着。当然,如果等下时间足够的话,大家也可以进行一下热身运动,下堂课我就要正式教授你们舞蹈了。” 玫瑰说完朝着学生们恭敬地鞠了一躬。这时,教室内突然响起了一丝轻微的笑声。 玫瑰没打算去理会那笑声,可是笑声却像是有传染病一样传开了,直到最后教室内的大部分学生都止不住地笑了起来。雅十分冷静地听着这一切,但是位于他身边的阳却不一样,阳这个人比较容易受到周围人的感染,阳先是憋住了一下,接着他猛地大笑了起来。 阳的笑声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陪同玫瑰一起前来教室的仕女杀鸡儆猴地朝阳喊道:“那位同学,你到底在笑着什么呢?” “我?我吗?”阳说着指了指自己,他捧着肚子弯下了腰,“我不知道,但是太搞笑了。” 这时周围的其他学生开口问道:“老师,为什么你们要把牙齿涂黑啊?” 玫瑰完全没有被学生们刚才的嘲笑给弄生气,她面容温和地朝众人介绍了巴伦西亚的一些风俗。在巴伦西亚女孩子笑的时候露出牙齿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所以后来她们干脆就把牙齿涂黑让牙齿变得不再明显。久而久之这样的妆容便成为了习俗中的一种,而这种液体名为金水。 同学们听后窃窃私语着,“这样的习俗也太奇怪了吧?有必要这样吗?女生笑的时候露出牙齿有什么问题?” “这就是两国的文化差异。”玫瑰借这个机会提起了巴伦西亚与阿罗特两国在思想上的不同。或许在阿罗特人眼中男人与女人是同等的,但是在巴伦西亚女人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一些约束。因此阿罗特的女生无法理解巴伦西亚的女生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既然大家这么感兴趣,不妨就来试试看这金水吧。”玫瑰说罢走到了一旁,与此同时仕女们将一盆很奇怪的液体端到了众人的面前。像醋又不像醋的酸味弥漫到了教室的空气中,学生们闻到这气味后纷纷捏紧了鼻子。 可这种气味对于阳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了,相对于其他人后退的动作,阳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另一边,雅也一样,他对那酸味并不排斥,因此也没有退后。 “既然这位同学刚才笑得那么大声,就先来尝试一下金水吧。”侍女对阳说道。 雅听到这里后提出了自己的困惑,他问侍女道:“你们不是说这是给女生用的吗?可阳是男人啊。” “巴伦西亚的将军和武士们有时也会用到哦。”玫瑰说着朝仕女眨了眨眼,侍女们将水盆递到了阳和雅的面前。阳无奈地对雅一笑,“其实吧,我小的时候也涂过这种东西。”阳说吧突然跨出步子躲到了雅的身后,“你先试试吧,这东西闻着没什么,放到嘴巴里怪恶心的。” 见阳想要逃避,另一名侍女立马走上前来拉住了此人。两名侍女配合着捏住了阳的脸颊,同时玫瑰伸手在水盆内一点后将手指伸进了阳的嘴巴里。 阳使劲挣扎着,直到他的牙齿被抹上了金水后,阳捂着嘴巴惨叫着逃避到了一旁。玫瑰“呵呵”一笑,她转头看向雅问道:“那么,这位同学呢?” 雅看了玫瑰一眼,他十分淡定地将手伸入了金水之中。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雅张嘴将金水抹到了自己的牙齿上。最开始雅因为突然窜上鼻腔的酸味给呛了一下,但过了几秒后,他便适应了这液体的味道。做完这一切后,雅耸了耸肩,“然后呢?” 玫瑰朝雅投去了十分赞赏的目光,她转身走回到了高台之上,“那么接下来,大家就做一下舞蹈前的热身运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