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司宸握着的手逐渐松开了。 按公司的规定,新入职的员工是没有参股的权利,就算是老员工想要参股还需要经过董事会的准予和讨论。 在换言之,他们准备将司宸置于死地。 退股其实是借口或计划,拿到了钱以后,他们还会组合起来,至于公司,却被这么一群家伙弄的七荤八素四分五裂了,按照合约看,大家今年都有退股的权利,就算是法律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 更何况,人家早未雨绸缪过了,如今按部就班就好。 司宸心情复杂,“还有其余人也准备退?” “算我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男子始终在观察。 他很会见风使舵,明白倘若继续留在公司,不带你自己的股份会大大的缩水,而且跟了司宸未必就能赚钱。 “你也走?” 如今的他,几乎处于一种众叛亲离的境地,前面那一群区区之众的离开,对司宸来说没什么,但这个元老级的人也宣布要走,这一下心头的信仰都土崩瓦解了。 “公司能走到今天,”司宸嘴角的笑有点莫名的惨烈,“是你们的参与与帮助,但想不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到今天你们居然准备撂挑子离开了。” 司宸没有挽留的意思。 “大势所趋,”对方长叹一声,“谢谢你允许我离开。” 司宸没说话,那沉默已经代表了情绪态度。 倒是时锦,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只感觉无聊,翻一本画册“看”,但却什么都不能看到,这不免让她心烦意乱,今天是礼拜几? 时锦屈指一算,发现是周二。 而同时触类旁通的想到了司宸这边例行公事的会议都是在礼拜一举行的,这莫名其妙转移到周二的会议,似乎大有文章。 她最近晨昏颠倒,犯困就睡,自打眼睛看不到东西以后,倒不知道今夕何夕了,有那么几个夜里,他听到了客厅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出现在了阳台,她还嗅到了淡淡的烟草香味。 司宸鲜少抽烟。 而每当他抽烟的时候,大约就遭遇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苦楚。 她不好问,其实也知道就算是自己追问,司宸也会付之一笑,或顾左右而言他,既然如此,那索性不刨根问底,今天就来一探究竟。 “您喝水。” 迎宾组员送了热水过来。 她和那小丫头触碰了一下手掌,那小丫头做事情很细致,时锦喝一口,将纸杯子放在了旁边,“既然还没结束,那我去观摩一下。” “但是……”小丫头想要阻拦。 一般情况,公司开会的时候是不接待客户的,这小丫头见识过开会的名场面,别看平日这群家伙都文质彬彬的。 但在会议室内,这群加厚雄辩或争论起来,一个个都恶叉白赖,看上去凶残好像野兽一样,最近公司人事出现了断层,今日你走,明日我撤离,导致董事会内人员大大的凋零,情况比之前还更糟糕了。 时锦充耳不闻,笑着起身。 “乖,我自己可以找到,你不用操心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呢。” 这公司,时锦确乎轻车熟路,毕竟当初已经来过无数次,她穿过一条走廊,听到脚步声始终若即若离响彻的耳边。 说明那小丫头在带路。 继续走,到办公室附近,人还没进去,里头聒噪的高谈阔论声已让时锦的心震动了一下,她听到了司宸的声音,大概在斥责这群家伙忘恩负义。 “当初你们谁不是无名小卒啊,现在羽翼丰满了,说走就走,对,你们是有权利可以离开,但也好歹等我安排一下,就这么撂挑子走了,我对你们仁至义尽,你们呢?” 那角落的男子被说的无言以对。 旁边的男子吞一口口水,这才说:“司总,您对我们确乎仁至义尽,但如今我们也不能和您活受罪了,这公司是什么局势,您都看到了,大势已然啊。” 司宸自然是看明白了。 这段时间他一颗心都在时锦身上,自打之前到黔西南开始就没好好到公司来,有那煽风点火的司元清在,公司就要拔帜易帜了。 时锦指了指门,问迎宾助理,“里头在吵,有离开了?” “太太,”那助理声音苦涩,许久才嘟囔一句,“事情比较糟糕,不是走了一个两个,而是走了一大群,这群人就好像提前就约定好了的一样,如今司总真正是孤立无援了。” 闻言,时锦冷笑。 在商业帝国摸爬滚打多年了,时锦见识了人心的冷暖与恐怖,顿时就明白了如今的司宸已是孤立无援。 不等那助理说完,不等人家来阻挡自己,时锦已经自来熟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屋子里弥漫着恐怖的低气压,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将视线击中在了司宸身上,司宸而已抬起头就这么好奇的看着时锦。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时锦来了。 “小锦,你来做什么啊?”司宸起身,同时快速的丢了一个眼神给助理,“带太太出去,我很快就好。” “既然是太太,自然是夫妻同心咯。” 时锦伸手摸索到了桌子旁边,吹一声响亮的呼哨,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大黄就这么雄踞在了桌子上,这画风,让大家风中凌乱。 时锦咯咯咯的笑着,同一时间举起来手中的手杖。 那手杖在众人头顶飞掠了过去,一个人没躲避的及,哗啦一下,假发就落在了旁边的杯子里,她他气坏了,准备咒骂,但看时锦眼睛看不到东西,只忍气吞声。 时锦摸一摸大黄,“哎呀,”她娇滴滴的笑着,“大家都在开会呢,看你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我不参与进来到底无聊。” “哟,什么时候开始公司成你们家的了?” “这公司啊,现在开始就要成我们家的了。”时锦知道,未来有天大的变数,司宸手中的股份也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全体离开的目的不外乎想要挤兑走司宸。 但他呢,只需要煎熬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在那淡淡的沉默里,大家都看向了时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