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难怪,宋郗兰再怎样受宠到底也只是个庶出。 不像自己,尚书嫡女,做事自然不用看旁人眼色。相反,家里那些姨娘的孩子,还得反过来巴结她。 宋郗兰摇头苦笑,目光晦涩,这一副欲语还休,当真是有种不为外人道的苦楚,可瞥向宋连荷的眼神却毫无温度。 是从何时开始,宋连荷这个草包突然就跳脱了掌控? 宋连荷嚣张跋扈惯了的,仗着自己是圣上册封的县主,又是将军府嫡女、宣昌候外孙女,从来都是由着性子胡闹,越是表现得蠢笨不堪,就越会彰显她的兰质惠心。 自然,也更好拿捏。 换言之,宋郗兰想让宋连荷难堪,她便会出丑;想让宋连荷受谴责,她就会遭唾骂。 这些从来都只看宋郗兰的心情。 可自从上次宋连荷给她下迷药,她以其人之道还其身后,一切走向就开始变得奇怪。 她非但没有和小厮做那苟且之事,反而还大闹了她期盼之久的生辰宴,枉费她那日还想逼翎王公开两人的关系…… 宋郗兰垂下眼眸,轻声:“纵使连荷再有错,她也是我妹妹。” 宋连荷是真的忍不了了,“宋郗兰,你在说笑呢?真相尚未搞清,你就急吼吼地要赔人家东西,倘若当真不是阿誉拿的呢?你此番不就等于强行按头让他认罪了?” 围观的有几个明事理的,略一思索的确是这么回事,频频点头。 晁俊誉捏紧身体两侧的拳头,他明明不想哭的,可委屈的泪水却早已决堤。 宋郗兰原地怔愣,宋连荷这通抢白,她始料未及。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轻声道:“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不过,我只是不想你们再因此事生了嫌隙。” 庄巧月上前就将宋郗兰扯到一边,“郗兰!你何必要帮这种白眼狼?你一片赤诚之心,她却拿去喂了狗!” 宋连荷皮笑肉不笑,“呵呵,我的确比不了庄大小姐啊,您都是直接用脑子去喂狗。” “宋连荷——” 庄巧月忍无可忍,就要招呼家丁给她点颜色看看。 宋连荷冷笑:“不敢起誓就当着大家的面承认你是诬陷,顺便给我们阿誉道个歉,至于肯不肯原谅你,也要看我们阿誉的心情。” 庄巧月恨到极致,她真是痴傻了才会跟这个贱人废这么多话! “来人!给我把他们绑起来!” “巧月……” 宋郗兰只是轻轻扯下她的衣袖,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 双叶瞧这阵仗顿时有点慌,“小姐,怎么办啊?” 宋连荷勾起唇角,看着庄巧月的目光诡谲得很,“我还怕她不敢动呢!” 只要她绑了自己,那就更能坐实她诬陷无辜! 双叶还不待追问,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 身材圆滚滚的金铺老板,一路小跑着追过来,“庄小姐……庄小姐……总算追上您了,您订的……金、金钗没带走……” 老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这位庄小姐可是大户,为显示其诚意,老板亲自追了出来。 见到他最失望的竟是宋连荷。 可惜了,就差一点。 书里原来的情节是,宋郗兰这边把人带走后,老板才追了过来,庄巧月当即就封了他的嘴巴,让他以后别乱说话。 众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庄巧月此刻脸上青红交替,怎么也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她一个劲地跟老板使眼色:“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金钗已经取走了。” “不可能不可能!”老板直摆手,“这是小姐定制的,世上独一无二,怎会搞错呢?不信您打开看看,上面还有你要刻的字呢。” 两边尽是嘘声,原来真的冤枉了人家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