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噤若寒蝉，氛围滴水成冰的地步。 唐钰看着夜司寒命令完之后径直上车，头也不回，等她追出去，只抓住车尾的影子。 她回头看KING集团的大门，那里安保在巡逻，警惕地看着她。 唐钰眼含泪水，情绪抑郁悲伤。 夜司寒，当真是无情…… 身上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才拿出接听，“喂……” “你总算是接电话了。”周清华的声音。 唐钰下意识地就要挂电话。 “你不想知道余昭惠的事么？”周清华又问。 唐钰愣住，她妈妈去找周清华或者林舒环的麻烦，然后被欺负了？ “我妈妈要是有什么事，我第一个不绕过你！” “我可没那个本事，让你妈得胰腺癌。” 唐钰心慌了下，“你说什么？” “没听见算了。”周清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喂？喂！”唐钰听到周清华说了什么，只是太过震惊而不愿相信。 她妈妈得了胰腺癌？胰腺癌是癌中之癌，死亡率极高！ 怎么可能呢？这离谱的事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 肯定是周清华在胡说八道，她要打电话给她妈妈证实一下。 等电话打通，唐钰问，“妈妈，你在哪里？” “家里啊，怎么了？” “我现在过去。”她更想当面看看情况。 半个多小时后，唐钰赶到别墅，余昭惠正在院子里喝茶，夜向华也在。 “夜叔叔。”唐钰看向余昭惠的时候，不忘叫人。 “小钰来了，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晚饭有没有做好。”夜向华起身离开。 唐钰立刻对着余昭惠上下查看，尤其是她的脸色，并未看出苍白来。 “干嘛一来就盯着我看啊？”余昭惠不由笑她，“想妈妈了？” “你身体没什么事吧？”唐钰担心地问。 “什么事啊？你看我像有事么？”余昭惠伸展双手，给她看自己的精神状态。 唐钰提着的一颗心落下，在椅子上坐下，“吓死我了，周清华给我打电话，说你得了胰腺癌。这个女人真是恶毒，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的！” “下次看到她，我不撕了她的嘴才怪的！”余昭惠不高兴地说。 “算了，那帮人你别去管了，当不存在吧！”唐钰没那个心思烦。 “夜司寒让你见孩子了么？”余昭惠问。 唐钰低落地摇摇头。 “我和向华一次都没有见过孩子，不知道孩子多可爱，是像夜司寒呢，还是像你……”余昭惠望着远处，神色灰暗。 唐钰很是内疚，她的手机换了又换，孩子们的视频照片都在摄像机里，或者电脑里的。 “等夜司寒不生气了，我也只能让你看视频和照片。”唐钰说。好不容易接触孩子，又立刻带到余昭惠面前，夜司寒会怎么做？她一点不敢赌。“见孩子的话，你先等一等。” “就怕等不了了……” “你说什么？”唐钰有些走神，所以没听清。 “我说我心急如焚啊！”余昭惠转脸埋怨。 “妈妈，我会努力去求夜司寒的。”唐钰反正不会放弃。 那是她生的孩子，凭什么放弃呢？ 夜司寒一天不同意，她一天不放弃；一年不同意，她一年不放弃！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夜向华来叫她们吃饭。 餐桌前，余昭惠给唐钰搛鸡肉，“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一个人待着，怎么照顾自己啊？让你住过来又不愿意，非要住出租屋，冷清地要命……” 说着就哽咽了。 唐钰怔住，没想到她最近没好好吃饭瘦了点会让她妈妈这么难受。 夜向华拿着纸巾给余昭惠擦眼泪，安慰她，“别哭了，小钰在呢，她会担心。以后让小钰没什么事就过来住两天，陪陪你。” 唐钰说，“嗯，我会的。” 心想，反正住两天又没事。 “今晚住下来？”余昭惠趁机说。 “……好。”唐钰答应了。 吃了晚饭后，唐钰便没有走，第一次住在夜向华的别墅里。 听余昭惠说过，这里并不是夜向华和赵幸结婚住的豪宅，那在另一处，也是夜司寒的禁区，没有人敢擅自进去。 哪怕是夜向华。 不过夜向华也不会去的，那是悲剧落幕的地方。 去的意义在哪里呢？ 唐钰站在阳台处看着远处，哪怕是住在这里，心也在她的孩子，还有夜司寒那里。 现在孩子们在干什么呢？在和小企鹅玩？还是在玩小汽车？ 夜司寒呢？在书房工作，还是在陪着孩子们？ 唐钰的心里空落落的…… 敲门声响，余昭惠进来，手上端着一杯牛奶。 “睡觉前喝杯牛奶，睡眠也会好。”余昭惠将牛奶给她，“我看你眼下都有乌青，晚上睡不好吧？” “妈妈，如果夜司寒不再让我见孩子们，该怎么办？”唐钰手里抱着杯子，问。 “不会的，别往坏处想。”余昭惠安慰她，“至少你人还可以在京都，只要在京都，就有机会看到孩子。” 唐钰正沉睡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人惊醒过来，慌张地坐起身。 看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摸了摸额头，全是汗水。 她梦到了夜司寒。 夜司寒出现在她的床边，问她为什么要住这里，想这辈子都不要见孩子了么？ 唐钰想到夜司寒不让她见孩子的原因，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穿好衣服，迫不及待地离开。 刚下楼梯，就看到穿着睡衣拿着水杯的夜向华，疑问，“夜叔叔，您还没睡么？” “口渴，起来倒点水喝。你这是……”夜向华看她身上倒是穿着自己的衣服，问，“是认床么？” 唐钰没法说出自己的焦虑，“麻烦您跟我妈妈说一声，我下次再过来。” “那我让车子送你。”夜向华也没有逼她。 “谢谢。” 安排唐钰离开后，夜向华回到房间。 床上没有余昭惠的身影，听到从浴室传来的呕吐声。 夜向华急着过去，将坐在地上的余昭惠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昭惠，你怎么样？喝点水……” 余昭惠的脸色煞白，摇头，“别告诉小钰，别告诉她……” “小钰回去了。”夜向华说。 余昭惠气息急促，眼神哀绝，“她实在放不下孩子，就像我……放不下她。向华，这是我的报应么？” “都是我的错，如果是报应，应该报在我身上。”夜向华难受地说。 余昭惠倒在他怀里，流泪，“对不起向华，对不起，我好后悔……” “后悔和我在一起么？”夜向华失落。 余昭惠摇头，眼泪直流，“是啊，后悔，为爱不仁，最后还没法和你白头到老，是我害了你……” 夜向华将她抱得更紧，“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觉得人生有意义，怎么会是害了我？明天我就带你去国外，世界那么大，肯定会有治疗的方法的。” “没有用的，胰腺癌晚期，医生都说没有用了……”余昭惠既悲伤，又害怕。 在脑子清醒的时候去感受死亡，很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唐钰回到了出租屋，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才安心。 对于余昭惠那边，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只心心念念着她的孩子们。 她去别墅的事情，夜司寒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而且她没有过夜，夜司寒不会知道的！ 一定不会！ 这几天，唐钰不是在KING集团大门外候着，就是去学校门口候着。 也去过夜宅。 可是，外面的车子不许进，她连夜宅的大门都摸不到。 她徘徊在夜司寒可能出现的地方，如同孤魂野鬼。 夜司寒肯定有看到她，只是视若无睹。 一次都没有为她停留。 夜司寒现在有女人，酒吧的，KING集团秘书部的，怎么可能还会正眼看她…… 下午四点多钟，夜司寒再一次看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眼前滑过，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路上。 唐钰站在路边，眼巴巴地看着，心情低落到极点。 眼眶的泪水在打转，忍着没有掉落下来。 没关系，只要她坚持，会有机会见到孩子的…… 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手机。 泪水模糊，都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接听，却没想到给她打电话的人会是夜向华。 “小钰，你来看看你妈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