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督尉到了!还不快让开!” 随着这声喊声,周围士卒们让开一条路,从中走出一名,穿着威猛甲胄,手上没有兵器,身材高大,脸上没有胡子的男子。 与周围士卒,那简便能穿就行,样式统一马马虎虎,只能挡住关键部位的甲胄不同。 他身上银白色的甲胄,看上去第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钢铁银白色的甲胄上,仿佛把一只活着的老虎封印进去。 甲胄上,每个可以活动的部位,都隽秀着一部分威武猛虎,穿着这身甲胄行动的时候,他身上静止的老虎就像活过来般,睁大了虎眸在盔甲中,不停的巡视,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中跳出,扑到看者身上,把人撕裂沐浴着鲜血。 让每个看到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生怕下一刻,盔甲上的老虎,从里面跳出来,直接把他吃了。 虽然士卒们,都不敢继续看下去,但他们还是纷纷出声喊道: “赵督尉!”*n 此起彼伏的响起,督尉的名号,看得出来,这名督尉很受此处士卒的拥护。 之前还有些吵闹士卒,在看到督尉到来之后,全都重新安静下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督尉来,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赵督尉在到来后,先是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就快步赶到校尉身前,借着昏黄的烛火,哪怕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心中就知道。 以校尉这种身体折成一条直线,正常人根本做不出来高难度动作,眼中已经没有光亮,胸腔都没什么起伏,这种基本上可以宣布死亡的状态。 赵督尉心里清楚,校尉是肯定救不回来,死定了。 即便心中已经给校尉判了死刑,表面上一定要做足姿态。 赵督尉蹲下身子,似乎是不能接受般,手臂颤抖着,担心伤到现在状态的校尉,手臂在校尉上方,不停的放下抬起。 最后仿佛终于是意识到,校尉已经身受重伤,即将不久于人世,下定决心伸出手,死死的握住校尉,那还未冰冷的手掌。 同时嘴角撅起,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脸上缓缓流出眼泪:“老元啊!啊!老元啊!啊!!啊!” 口中发出阵阵悲痛欲绝的叫声,仿佛是他失误,亲手杀了好兄弟一般。 “啊!!! 用另一只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庞,身体伏在地面上,把头埋在手臂里,缩起身子,久久无言。 这悲痛的氛围,感染了不少在场的士卒,他们的眼中,也浮现淡淡的雾气。 在这一刻,他们都忘记了,这名校尉,是在两天前,才到这里,以时间来看,根本不可能和赵督尉,结下这么深刻情谊。 更是忽略了,两人若真有什么情分,那这元校尉,也不可能被赶到这里监工,还用苦工出气发泄。 只是认为,自家督尉是个性情中人,还是佰长看不过去,开口劝解:“赵督尉,别这么伤心了,我已经派人去叫军医了。” 那伏在地上的赵督尉,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身体停止了抖动,抬起头缓缓道:“对!对了!还有军医!” 接着中气十足的大喊道:“军医呢!军医怎么还没到!耽误了校尉伤势,我拿你是问!” 赵督尉连忙呵斥军医,哪怕知道对方这种肯定救不活,但有这么多双眼在,赵督尉就不能直接把对方扔了不管,而且这样才符合逻辑。 还是那名佰长开口回复:“回禀赵督尉,已经派人去叫军医了,军医正在路上。还请您注意身体,校尉已经这样,您就更不能出事了。” 赵督尉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佰长会做事,刚刚他还是强行,咬嘴唇挤出的眼泪,再继续演下去,他就真要露馅了。 便顺坡下驴道:“嗯,你说的对,校尉已经倒下了,我不能也倒下。” 再次深吸一口气,装作调整情绪,开口:“再派人催促,待军医到了之后,军医有什么要求,都要尽全力满足,务必保证校尉不留下后遗症,日后再为圣上效力!” 最后对着快要成为尸体的校尉,说道:“老元,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复仇,你一定要坚持住,待养好了身体,我们再一起为圣上效力!” 接着对佰长道:“带我去见凶手。” 说完这话,赵督尉就松开手,转过头起身,在其他士卒的带领下,向着白玉三人方向赶去,中间似乎有几次想回头,看看已经没气过去,但都被他强行遏制住。 周围的士卒们,注意到自家赵督尉,这细节,纷纷在心中心疼赵督尉,他一定很难受吧。 殊不知,自己赵督尉,在心中强行按下,那好奇的心情,终于可以看到,杀人的苦工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很快就来到了白玉三人面前。 白玉与那些看到盔甲后,移开目标,感觉自己低上一等,不敢有任何不敬的士卒们不同。 他身体微动,饶有兴致的观察起来,这名可能是这里职位最大,穿着猛虎盔甲的督尉。 走到众人面前的督尉,和此前被王根苗打死的校尉不同,此人看起来十分年轻,似乎没比他们大多少,眼眶还有些红,而从周围士卒们,对这名督尉的态度,能看出此人受士卒爱戴。 至少不是刚才校尉那种蠢货,白玉初步对赵督尉下了判断。 白玉看着军官的时候,赵督尉,也并未第一时间开口,而观察起,眼前这敢当众袭杀校尉的三人。 在来的路上,他就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做出这种,必死之事。 现在见了面之后,尤其是看到三人中,那名站在最前面,手上没有任何武器,身姿挺拔高扬着头,有些狂傲的年轻人。 那双平静而自信,那种仿佛根本没有杀人,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在其深处拥有可怕情绪酝酿的眸子,很符合他的想象。 至于白玉右边身体娇弱,死死握着长剑,紧张看着周围士卒们的女娃子,一眼就能鉴定出来,这女娃子根本就不会用剑,力气小的可怜,性格软弱,根本不足为惧。 左边那抱着木头,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乡下老实人家孩子,这种人他见多了,别说是让他杀人,估计就是饥荒快饿死了,都不一定敢造反。 这种人一看就是,被领头年轻人,蛊惑加入,就更不用说了,最不可能杀人。 有一定依据后,赵督尉才开口,对着白玉说道:“你当众杀了元磊,这是死罪,但你的两名同···” 赵督尉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盔甲,被人从后面捅了几下,回头看去,发现是一名佰长,有些不悦道:“干什么?没看到我在说话?!” 被赵督尉训斥的佰长,也没办法,在心中把报信的士卒,祖上问候了八百遍,你个@#¥%#养的,不把事情说清楚,让赵督尉弄出这么大的笑话。 迎着自家上官,那可怕的目光,佰长硬着头皮道:“赵督尉,可能是士卒没说清楚,那名皮肤黝黑的苦工,才是打死元校尉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