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群娱乐记者。 这是戚浅浅指点的，她现在已经进了娱乐圈，各种正面的通稿是不能少的。 媒体这边，戚浅浅都帮她打点好了，她今天只要展示出自己精湛的技巧和美貌就行。 到时候各种美照和通稿一发，她又能顺势圈一波粉。 陆灵薇今天穿了件藕粉色的汉服，一根细细的绳挂在脖子上，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白皙手臂，外面是一层薄薄的纱，看起来颇有几分撩人的姿态。 她是学古琴的，自然要给自己打造一个热爱传统文化的人设。 看到时苒也在的时候，陆灵薇眼底的笑意冷了下来。 这个土包子在这里做什么？ 但在镜头面前，她又不能失态，只能当做没看见，昂着头走向选手区。 她不来挑事，时苒自然也懒得理她。 “苒苒，这次的事多亏你帮忙了。”顾老目光慈爱地看着她，眼里都是赞赏。 旁边几位陪同的评委都有些惊讶。 顾老在古琴协会是出了名的要求高和脾气差，很少见他对哪个年轻人如此和颜悦色。 不过，这位确实长相气质不俗。 几人心思各异，但都有点看不起时苒，觉得她必定是走后门攀上了顾老这棵大树。 “阿苒。”到她跟前，秦琛喊了一声。 顾老眼底的笑意收敛，目光有些犀利地打量起这个气质矜贵的年轻人。 又见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面上却没有丝毫哀怨和自轻之色。 光凭这点，他就不敢小看这个人。 时苒动作自然地从秦云手中接过轮椅，站在他身后，对顾老说道：“顾老，这位是我的……朋友。” 秦琛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又对顾老打招呼道：“晚辈秦琛，见过顾老。” 顾老点点头，“既然是苒苒的朋友，就请贵宾区就座吧。” 他捋着胡须，亲自将人带到了被屏风隔开的雅座里，看得出很给时苒面子。 秦琛觉得有些新奇。 向来都是别人来沾他的光，毕竟在A市，谁能有这个面子来让他沾光？ 但顾老明显不看重什么身份地位，只有入了他的眼，他才愿意舍几分薄面。 如果秦琛今天是自己来的，怕是没有这份优待。 想到这，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时苒，眉眼含笑道：“我今日是沾了你的光。” 时苒不知道这点小事有什么可让他这么开心的，但见了他的笑，她心底也跟着暖起来。 她嘴唇轻抿，语气慵懒中透着几分狂傲：“我允许了。” 古琴协会内部是仿江南园林造的景，雅座里更是古色古香，让人真有一种置身江南的感觉。 离开始选拔还有半个小时，顾老让人取来月前新到的茶叶，在紫檀木做的茶桌前气定神闲地坐着。 送茶叶过来的是顾老的一个学生，名叫宋勉。 他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长袍，显得越发眉清目秀、气质温润，看起来像古代的公子哥。 时苒接过他手中的茶，在杯子里细细洒了一些，将刚烧开的热水倒入其中。 水汽在她面前升腾，她精致的眉眼都氤氲在缕缕茶香之中，显得越发像一幅写意朦胧的山水画。 顾老接过茶杯，跟秦琛随意聊着天。 “秦先生和苒苒是旧相识？” 秦琛抿了一口热茶，微微颔首，“我们自幼相识。” 时苒侧目，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秦琛恍若未觉，眼底始终含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宋勉看向顾老，温声提醒道：“老师，选拔要开始了。” 顾老起身，在时苒的陪同下缓缓走了出去。 秦琛被秦云推到了观众席边上，他目光没有对着台上的人，而是专心致志看着站在顾老身边的时苒。 陆灵薇抽中了末尾的签，但她没有耐心坐这么久，花了大价钱跟抽了第一那位换了个签。 她此刻正端坐在一把古琴前，等着传说中的顾老过来。 但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又看到了时苒，而她身边陪同的那个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头居然就是顾老！ 对上时苒有些嘲弄的目光，陆灵薇神色一慌，手刚拨出去就错了音。 几位评委脸色微变，谁也没想到第一位选手在一开始就犯了错。 虽然这谱子是新作的，但也提前发布在了网上，给了练习的时间。 顾老向来严苛，在他跟前犯了错，哪怕再小，也没有进古琴协会的可能。 陆灵薇自乱阵脚，几乎是匆忙地弹完了一曲。 她已经数不出自己究竟错了多少次，停下时，双手还在打着颤。 接下来是评委点评时间，有几位评委还算是脾气好的，没有说什么重话。 但他们话里的失望之意还是让陆灵薇连头都抬不起来。 想起台下的记者，以及时苒，她脸色变得煞白。 顾老抖了抖胡须，目光如鹰地看着她：“你连谱子都没学会，浪费时间来参加选拔干嘛？” 陆灵薇动了动唇，想要替自己辩解，“我……我……” 慌乱之中，她突然盯上了时苒，起身指着她道：“都是她影响了我！” “对！”陆灵薇重重点了点头，继续歪曲事实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她是我妹妹，不希望我被选上，所以刚才一直在故意扰乱我的节奏！” 顾老重重砸了下桌面，厉声道：“我不管你跟时苒是什么关系，但说她扰乱你完全是无稽之谈，她本事远在你之上！” “我不信！”陆灵薇已经红了眼，她必须要把时苒拉下水。 她不相信时苒一个在乡下待着的土包子会弹古琴，肯定是顾老为了维护时苒说出来骗人的。 “三爷。”这番变故看得秦云眉头紧皱，看着台上歇斯底里的人，他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把人给拉出去？” 秦琛没有开口。 在一片焦灼中，时苒突然轻笑出声。 她嘴角处勾起一个浅浅的小梨涡，眉眼弯成一道新月，让人情不自禁就被吸引住，痴迷其中。 秦琛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这会他已经忘了自己要摘花的心思，满心满眼都是时苒那抹浅浅的笑。 她笑与不笑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真正的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连秦云这种一心一意跟着秦琛，对美色毫无兴趣的人，都被那抹灿若骄阳的笑容给晃了一下。 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时苒在秦琛心中的分量，他还是清楚的。 其他人就没有他那么识趣了，女生还好，男的一个个恨不得将眼珠子黏到时苒身上。 那旗袍衬得她古香古韵，却又极好地勾勒出她的身材。 有几个男生看得眼都直了。 秦琛脸色黑了几分，觉得时苒还是冷一些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