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雅话音落下后，半天都没有人敢应。 时苒不想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浪费时间，抬头在四面的墙壁上扫了一眼，只有角落处有一个积灰的摄像头。 她抬手指了一下，语气淡淡道：“那个地方不算死角，摄像应该都拍下了。” 后台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容易丢东西，摄像一直都是开着的。 陆灵薇一听这话便有些傻眼了，她猛地看向时苒指的那个方向。 刚才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破坏那件衣服，并没有留意过那个还有一个能记下她罪证的摄像机。 她脸色一变，在沈雅开口前率先开口道：“这不好吧，大家都在后台化妆换衣服……” 时苒见她主动站出来抢话，又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轻嗤了一声。 好一个此地无银，现在不用查监控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沈雅虽然心里也猜到了几分，但为了保护学生的隐私，只好说：“那就我和时苒去看一下监控。” 陆灵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时苒拦下了：“沈教授，衣服在我离开之前还是好好的。” 说完，她转向一脸心虚的陆灵薇，勾唇笑了笑：“看来，这个人是趁着后台没有人的时候特地过来的。” 沈雅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想起在演出开始前，陆灵薇曾经说自己有东西落下了。 她目光倏尔转向陆灵薇，语气严厉地问道：“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陆灵薇心脏几乎要骤停了，她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我……” 为了增强自己的可信度，她又强调了一遍：“沈教授，真的不是我做的！” 沈雅向来眼底不容沙子，听了陆灵薇苍白无力的辩驳之语，只是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去查监控。” 说罢，她拿出手机给监控室那边打了个电话。 张宏和方清平过来的时候，见所有人都聚在这里不肯离开，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雅将电话挂断，脸色铁青地将这件事说了一遍。 张宏原本是想过来慰问几句的，听到沈雅的话脸色也变了。 方清平当即表示：“查出来必须严惩！” 他人就在这里，还能让时苒受委屈不成？ 宋闻京自然也跟着他一起站在时苒这边，虽然他对这个小师妹不太了解，但既然师出同门，就没有任由外人欺负的道理。 在方清平的威压下，监控室很快便将视频调了出来，发到了沈雅的手机上。 人赃并获，陆灵薇再怎么狡辩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沈雅气得直接把人给从表演团队里踢了出去。 陆灵薇自食恶果，却还是怒意十足地瞪着时苒。 她到现在还把错怪在时苒头上，要不是因为时苒，她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时苒也不是第一天见识她的厚脸皮了，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她。 最后，张宏亲自联系了艺术学院的院长，直接给陆灵薇记了大过，并赔偿所有损失。 对于这个结果，方清平显然很不满意，在他看来，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就应该予以退学处理。 但张宏念在她是初犯，而且说穿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网开一面。 时苒却轻哂道：“校长，难道她不该道个歉吗？”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张宏没怎么想便同意了。 先前那些处罚对陆灵薇来说已经是颜面尽失了，但都比不过要她当面给时苒道歉。 她怎么可能拉下脸给一个她一直都看不起的人道歉！ 陆灵薇气得浑身发颤，指着时苒道：“让我给她道歉，不可能！” 时苒好笑地看着她：“不是给我，是给我们所有人道歉。” 对付像陆灵薇这样的人，就得把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才能戳中她的痛处。 陆灵薇当然不愿意，可是她犯了错，本来就没理。 而且这里一群人都在等着她，陆灵薇只能咬着牙，不甘不愿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句话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陆灵薇心高气傲的，从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在场的人里有一大半都烦她，眼下看她出了糗，一个个心底畅快得不行。 有好事的人还偷偷拍了照，添油加醋地事情经过发在了论坛上。 陆灵薇还没红，就又多了一群黑粉。 虽然沈雅将陆灵薇开除出了表演团队中，但她的位置还需要有人来顶替。 会古琴的人不多，而且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这个重任最后又落到了时苒身上。 面对着沈雅哀求的神色，时苒只能接下了。 反正她也是压轴的那个，肯定是要待到最后的，多表演个节目也没什么。 方清平却不乐意了，时苒的水平拿来压轴还说得过去，但在一个节目里当个背景板，也太大材小用了。 沈雅好说歹说，才劝服了他。 宋闻京看着平日里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老师为了护犊子跟人争辩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时苒回头看了他一眼，宋闻京含笑地喊了一声：“小师妹。” 时苒顿了顿，从善如流地回道：“师兄。” 方清平教过的学生很多，但能被他看中的人却寥寥无几。 之前，她就听方清平说过，他座下加上时苒这个关门弟子，只有五个得意门生。 宋闻京排在时苒之前一位，是A大艺术系研三的学生。 很早之前，他就听说过时苒，知道她是A大学神，还选修了两门专业。 但没有把她跟方清平口中的小师妹联系在一起过。 这会见了人，他心底自然也是欣喜的。 方清平收徒要求很高，前面三位师兄师姐现在都是古琴协会的顶梁柱，这几年在全世界各地表演，也是颇有名气。 宋闻京跟他们差了有十多岁，一直都是被照顾的那个，但今天看到时苒，他莫名有了一种家长的感觉。 这么一想，他看着时苒的目光就更加温和了。 刚好顺路，时苒和他一同出了校门。 幽冥茶馆里，白宜年隔着老远就看到时苒跟一位气质温润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起，神色怔了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