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薇猝不及防被李泽骂了一顿，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说什么，不然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她抿了抿唇，看向李导，小声说了句：“李导，我一定会好好演的。” 李导却没有看她，直接对李泽说道：“这次，实在不是我不肯给你面子，而是你推荐这人，演技确实不行，总不能让所有人迁就她吧。” 他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看见陆灵薇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不是个安分的。 最初是碍于李泽的面子，勉强让她露个脸，演个没几句台词的角色。 但现在，陆灵薇已经得罪了封宴，他自然不可能为了李泽那点面子来得罪封宴。 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楚怀。 楚怀是什么人。 稍微了解他的都知道，这人表面看着不正经，但手段却十分狠辣。 跟他一比，李泽那色厉内荏的模样都是纸老虎罢了，外表看着是个女强人，实际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 而楚怀，他跟谁打交道都是一副随性的样子，就好像生意成不成他都无所谓一样。 可实际上，谁都得让他三分。 他能用一年的时间把封宴捧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靠的可不是他那张能媲美娱乐圈男明星的脸。 现在的封宴风头无两，谁都能不放在眼里，但唯独对楚怀，还留着当年的情分，以及几分敬重。 李泽见他把话说得那么直接，简直就是明晃晃地打自己的脸，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 她冷着脸，说道：“李导，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当初我把人送过去之前可是试过戏了。” 李导知道她难缠，也不想跟她争。 这人是怎么被送进来剧组的，非得要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真相说出来吗？ 一旁的楚怀却笑了笑，转向李泽，语气慵懒又暗藏刀锋：“听不懂就去医院治一下耳朵，顺带也看一下眼睛吧，辰音什么时候成废物收容所了，什么人都能进？” 他的语气平平淡淡的，甚至还带了几分刚睡醒的鼻音。 听着平平淡淡的毫无攻击力，但直白又锋利的话语还是把李泽那点自尊心给伤没了。 她瞪了一眼楚怀，不甘示弱地回道：“楚怀，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平级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指点我的工作？” 楚怀扶了扶镜框，语气淡淡道：“指点谈不上，只是抒发一下个人见解罢了。” 说完，他直接抬手打断李泽脱口而出的话，“先拍戏吧。” 李导看了一眼已经气歪了鼻子的李泽，对封宴和温绫道：“台词都好了吧？” 见两人点头，李导立刻带着他们远离了这个战场。 人一走，陆灵薇夹在李泽和楚怀之间，身份地位实在尴尬。 她怯怯地对李泽道：“泽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反正她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 李泽刚替她怼了李导和楚怀，听到这句话，差点想吐血。 这么不会来事的艺人，她当初为什么要赌气签下。 楚怀扫了一眼陆灵薇，轻嗤了一声，走之前还给李泽留了句话：“不愧是李大经纪人，换成我，可无福消受。” 说完，他也不管李泽要如何教训陆灵薇，手插在口袋里，姿态散漫地走开了。 他今天来不单单是为了给封宴和温绫撑腰的，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实验室里，指针已经从十二点悄然移动到了两点的位置。 时苒将资料发给林策，然后合上了电脑。 她花了点时间，又让独狼帮忙动用了暗网的内部追踪系统，终于查出了老A可能藏身的几个位置。 范围已经缩小到了几个非常具体的地方，剩下的事，就交给林策了。 她没有越俎代庖的想法。 抓人是调查组的事情，她只是一个技术人员，还是编外的那种。 她将一直闪个不停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秦琛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 可能是因为她一直没有接，他又发了几条消息。 时苒眼底的冷意退了几分，她将东西收拾好，然后关掉了实验室的灯，又锁了门。 挎着包走了出去，她低头给秦琛回消息，余光注意到面前不远处好像有个人影。 她没有在意，脚步往旁边移了一点，想要避开这个人影。 但这人存心要堵她似的，她往哪走，他就往哪走。 时苒抬头，看到面前这个带着一幅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男人，语气没什么起伏：“有事？” 楚怀来之前就查过了，时苒是医学部的。 之前他联系过A大的学生，但对方回应，时苒神出鬼没的，上完课连个人影都不见，平时也不怎么待在学校。 楚怀今天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但没有想到真碰上了。 他跟时苒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近距离看到这种美得不似真人的脸杀伤力是巨大的。 饶是楚怀这种见惯了娱乐圈各色女星的，也被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他出神了一会，对上她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眸，才稍稍回过神来，“你好，我叫楚怀。” 楚怀自认为自己虽然不是娱乐圈明星，但也经常出现在热搜上，只要上网，就会对自己这个名字有几分印象。 但他很快便遭遇了和封宴一模一样的境遇。 面前这个女生是真不认识自己。 时苒目光很淡，没什么情绪：“哦，不认识。” 楚怀愣了片刻，但他心态比封宴要好一点，没有继续追问人家是不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而是微微一笑，语气自然地说道：“没关系，我认识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人，这是我的名片，我是辰音娱乐的经纪人。” 说着，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时苒没接，她大约猜到了他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不必了。”她客气地拒绝道。 楚怀的手僵在空气中，他那张看起来十分斯文败类的笑脸隐隐有了碎裂的痕迹。 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想签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