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楚怀早就料到了她的态度,神色未变,依旧眉眼含笑地看着她。 看得时苒有些心烦,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临近中午放学时间,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多,楚怀出色的长相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而且他这张脸经常出现在各种娱乐杂志的头版头条上,以及微博热搜上,不少人都认出了他。 “我没看错吧,这个人好像楚怀啊!” “他不是封宴和温绫的经纪人吗?来我们学校干嘛?” “他好像在跟时苒说话,该不会是看上了时苒吧!” “……” 这些压抑着激动的讨论一声声传到了时苒的耳朵里,还有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偷偷拍了照。 时苒将卫衣的帽子往下压了压,神色不耐烦地绕开了楚怀。 楚怀有了上次的经验,没让人走脱,迈着长腿,三两步就追上了时苒。 “你到底想干嘛?”时苒被人挡着路,神色冷漠地看着他。 楚怀指了指一辆高调的黑色法拉利,冲她道:“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十分钟。” 时苒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点开了计时器。 楚怀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是随口一说。 上了车,时苒猝不及防对上封宴那双含笑的凤眸。 她眉心微蹙,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封宴态度要比她客气得多,还用一种十分熟稔的语气跟她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时苒往窗外看了一眼,在心下思考,要是把消息放出去,会有多少女生挤过来。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要是这么多人挤过来,她肯定也出不去。 还是算了。 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还在跳动,眼看着一分钟已经过去了,楚怀也清了清嗓子,急忙开口道:“时同学,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过的事情吗?” 时苒理直气壮道:“不记得了。” 楚怀无语凝噎了几秒,又从包里取出一份合同来,递给她:“你可以看看这个,条件绝对丰厚,只要你跟着我,我肯定能把你捧红!” 说这话的时候,楚怀自信无比。 封宴看了他一眼,微微挑眉。 时苒没接,淡淡拒绝道:“我没有这个想法,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怀跟自己杠上了。 别的不说,A大艺术系里还是能挑出几个养眼的美女来的。 当然,陆灵薇除外。 但她又不会唱歌也不会演戏,楚怀看上她什么了? 楚怀像是早知道她会拒绝一般,轻笑一声,继续摆出劝说的姿态,循循善诱道:“别急着拒绝,你可以先回去考虑一下,我敢保证,这样的条件,没有一个公司能开出来。” 时苒垂眸看了眼时间,还有两分钟,也不跟他废话,拿了合同就打算走人了。 这种事情她没什么必要考虑,但她要是不这么说,楚怀肯定会继续烦她的。 而且,现在她人还在车上,只要他不开门,她想下去都难。 只能先退一步。 楚怀得意一笑,又冲封宴扬了扬眉。 但封宴却无心回应他,他腹中一阵绞痛,嘴唇也有些发白。 应该是胃病犯了。 楚怀看出了不对劲,连忙说道:“是不是胃病又犯了?我给你找药!” 这是老毛病了,封宴早些年拍戏太拼命,经常日夜颠倒,三餐也不规律。 有时候,为了进入角色的状态,还得饿上好几天。 这些楚怀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也经常督促他养身体,包里也备着胃药。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发作了。 时苒手都放在车门上了,听见楚怀这句话,又回过头,看了眼封宴的情况。 清冷的嗓音响起:“手。” 封宴右手按着腹部,忍着痛看向他,额间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疼得牙齿都在打颤。 他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时苒见他疼得已经意识模糊了,也不多话,直接拿起他的左手,搭在抱枕上,探了探他的脉相。 “气虚体弱,吃这些药也不管用。”时苒眉头一皱,冷冷道。 她没想到封宴看着年纪轻轻,身上的毛病还不少。 不光是胃病,因为作息颠倒,肝也不是很好。 加上最近受了风寒,整个人虚得很。 楚怀还在忙着找药,但包里的药瓶早就空了,正急着,突然听到时苒这句话。 他愣了一下,问道:“你会看病?” 时苒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将封宴的手放开,留下一句:“等着。” 下了车,她无视那些八卦的目光,走到学校食堂,在窗口买了碗粥。 十分钟后,她回到车上,在楚怀震惊的目光中,将打包好的粥递了过去:“先给他喝下。” “哦哦。”楚怀忙将包装拆开,一手端着这碗还冒着热气的粥,一手将勺子塞到封宴手上。 几口热粥下肚,封宴觉得好受了一些,唇上也有了血色。 他朝旁边看了一眼,时苒不知什么时候拿了张纸和一支笔出来,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楚怀分神去看她,好奇地问:“你在写什么?” 时苒没有搭理他,将所有药材的名字写好,才抬起头来,将这张被撕得边缘有些破烂的纸递给他,“照着这个药方去抓十副药,一天喝一次药,十天就能好了。” 楚怀用空着的手接了纸,看着飞龙走凤的字迹,啧啧称奇:“看不出来,时同学还是个当代神医。” 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时苒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虽然他已经查过她的资料,但除了成绩优异,也没什么特别奇特的。 这样的天才虽然万里挑一,但每个学校里也能找出几个来。 真正打动他的是时苒弹琴时的气韵,以及那首让人沉醉其中的古琴曲。 这样的气质太少见了。 今天他看到了热搜后就急急忙忙从片场赶了过来,时苒这块璞玉,他得趁着别人还没发现的时候先把人给签下。 但奈何人家没这个心思。 楚怀可惜了一会,又对时苒道:“你要是哪天改了主意,一定要来找我。” 时苒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车内,封宴将勺子放下,目光追随着这抹黑色的背影,眸色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