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开始后，程屿看到感兴趣的，就举着个牌子开始喊价。 来的都是些在Z国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也不会差钱。 在程少爷的拱火下，很快，竞拍的金额就飞速涨了上去。 程屿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就是个来看戏搅局的，因此，每当有人喊出一个价格，他都要在这个基础上再翻一倍，把对方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沈筠见他喊得欢乐，也没阻止，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以前一样皮。 蓝星在这种场合倒是显得格外文静，她一开始还以为拍卖会是很严肃的场合，但在程屿这番耍人一般的举动中，渐渐也对这种场合祛魅了。 只是看起来高雅，但本质上还是一堆有钱人在炫富。 时苒倒了杯茶，默默看着程屿在那胡乱喊价。 她翻了一下名录，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藏品，都是些珠宝钻石，虽然也很稀有，但她不感兴趣。 拍卖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接到了林策的电话。 时苒微微蹙眉，找了个安静的角落。 她昨晚就跟林策说过，自己今天会去一个拍卖会。 如果没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林策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按下接听键后，就听见林策急切的声音传来，“找到老A了！” 饶是时苒这种淡定至极的，听到这句话也微微怔愣了一会，“在哪？” 那日，雷戈试探了她的口风后，便联系了林策，主动提出要合作。 林策斟酌了一番，又跟队员们开了个会，最后还问了一下时苒的意见，这才谨慎地同意了雷戈的提议。 不过，虽然名义上是合作，可谁要是先抓到老A，功劳自然就归谁。 因此，他们不仅仅是合作关系，同时也是竞争关系。 林策的任务是将从A市逃窜出来的老A给抓捕回去，而雷戈的目的则是让老A在Z国这边落网被捕，这不仅仅是一次互利共赢的行动，还是一场实力的较量。 所以，最后双方面对面坐下来谈了好几天，才初步达成了协议。 人肯定是要抓的，但谁打头阵，谁负责善后，乃至信息是否进行共享，都是值得商榷的问题。 林策自然不会将他们早就攻克Z国数据库的信息泄露出去，在面对雷戈的质疑时，他只是说，他们用的都是A市那边的数据库，和他们自己开发出来的卫星定位软件。 雷戈将信将疑地道：“靠着A市的落后数据，你打算如何抓到老A？” 在他看来，林策这席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林策对此，淡然作答道：“这是我们该操心的事，雷戈警长不必纠结。” 雷戈当然也不会蠢到相信林策的一面之词，可眼下，他也没有证据指控对方入侵了他们的数据库，只能各退一步，道：“既然我们都有共同的抓捕目标，最省事的方法就是合作。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林策也点点头，表示：“如果雷戈警长认为合作对眼下的局面更有利的话，我们自当配合。” 就这样，在互相猜忌和隐瞒中，双方开始了一场带着镣铐跳舞的合作行动。 明面上，雷戈动用了特权，给他们提供了部分关于老A的数据。 但那都是非常表面浅显的资料，林策自己就能查到。 从这件事中，他也大概猜到了对方所谓的合作，其实只是想要打探他们的进度，最终赶在他们之前把老A抓住罢了。 林策面上不说什么，但在雷戈提到他们应该共享进度时，藏了个心眼，没有将全部实情透露出来。 雷戈更在意的是，时苒在林策那边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有她出手，那么他们内部的信息网早就被翻个底朝天了。 面对他三番五次的试探，林策只说，时苒是他特聘的外援，主要负责一些信息处理的工作，团队内部的资料都是最高保密级别的，不可能透漏给一个非正式成员。 雷戈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但听了这话后，就很识趣地没有再打探下去了。 双方你来我往了好几个回合，互相甩了八百个心眼子，硬是没有从对方那探到一点实情。 时苒看着都累得慌，林策倒是乐此不疲地跟雷戈一起继续这个没有实质意义的合作游戏。 他有他自己的理由，雷戈表现得越是急切，就证明了他们现在仍然一筹莫展。 否则，他们自己暗中去抓人就是，又何必挖空心思上他们这个小团队这里来打听消息。 雷戈想掣肘他们，林策又何尝不是在通过他的态度来判断Z国警方的进展。 双方各取所需就是了。 此刻，林策语气难掩激动，他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红点，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目标如此接近。 想要找到老A的藏身处十分艰难，但在时苒和时星珩以及蓝星这三个顶级黑客高手的操作下，通过对陆冥寒三人的位置进行分析，终于找到了一条较为可靠的动线。 而这条线的尽头，正通向老A。 “国际拍卖会的大楼里！”林策报了个地点，在第一时间发现老A的踪迹时，他和其他几人就已经整装待发。 曲晴作为技术人员，则留在别墅里，随时等候命令。 他也是上了车才想起时苒这会就在拍卖会现场，连忙打了个电话通知她。 听到消息后，时苒罕见地沉默了一会，才道：“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拍卖会是一人一票，实名验证进场的。 即便有什么绝世珍宝，也不值得老A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亲自来一趟。 而且，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仇家和多少股势力在盯着他。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为什么还要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一个最不易藏身的场合里。 其中疑点重重，因此，她没有立刻回应林策的话。 林策正为这个突然出现的线索而激动振奋，听到她的话，渐渐冷静了下来。 默了默，他才沉声道：“不管他在不在，我都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