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一行人到达秦台县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于是先去了秦台县公安局,赶上了食堂最后的饭菜。 林轩也已经睡醒了,四个小时的睡眠稍稍缓解了他的疲惫,此刻抱着大白馒头啃得正香。 许戈和孟圆也吃得很香,毕竟开了一上午车,早就饿了。只有傅斯瑰仍是吃得极少,浅浅吃了两筷子青菜,用了小半碗米饭便不再动了。 许戈注意到了,立刻关切道:“不多吃点儿?低血糖了怎么办?” 傅斯瑰摇了摇头:“坐车坐得有点反胃,没什么胃口。” 许戈咧嘴一笑,有些小得意:“幸好我有先见之明。”他拍拍自己的口袋,“糖果管够,各种口味的都有。” 坐在对面的孟圆以她吃瓜多年的经验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等她抬头仔细去探究的时候,傅教授正在若无其事地给保温杯灌热水,而许队长也在和一根酱大骨作斗争,就好像刚刚的那一丝萌动是她的错觉。 孟圆撇撇嘴,继续埋头苦吃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傅斯瑰的唇角,直到现在都在微微翘起。 …… 一顿饱餐之后,许戈一行与秦台县公安局派来接待的民警刘峰碰了头。 刘峰:“许队,郭雅婷老家在下面的顺河村,从县城过去还有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 许戈“噢”了一声:“她家里还有人么?” 秦台县公安局显然之前就得到了消息,该调查的背景信息都调查过了,刘峰闻言立刻摇头:“没有啦,自从她外婆半年前去世后,她家就再没别人了。” 汽车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刘峰指着斜对面的一所中学道:“许队,您看,这就是当年郭雅婷就读的高中——秦台一中。” 提起高中,许戈忽然又想起一事:“那个一直资助郭雅婷上学的好心人,你们查到了吗?” 刘峰摇了摇头:“接到你们的通知后,我们也问过秦台一中的校长,不过,当年的老校长已经退休了,现在的校长是三年前从外地调过来的,并不太清楚当年的事。如果要查下去的话,还需要时间。” “辛苦了。” 汽车开出县城后,道路明显颠簸起来,幸好陆地巡洋舰底盘极稳,性能极佳,开起来还算平稳,否则傅斯瑰觉得自己肯定会晕车。 一番折腾后,众人终于抵达了顺河村。 村里的黄土路不太好开,许戈干脆叫孟圆将车停在村委会,准备一会儿步行过去。 刘峰请来了顺河村的村支书领路,这个淳朴的中年汉子听说他们要去郭雅婷家,立刻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挺直了腰杆,与有荣焉:“这女娃子真争气!俺们村这么多年就出了她一个县状元呢!听说现在在省城的大公司挣大钱呢!” 许戈顺势跟他唠起了家常:“她们家一直是她和她外婆两个人,生活困难吧?” “是哩,她妈妈去得早,也没有爸爸,就一直和外婆相依为命呢。” “郭雅婷除了学习好,平时为人怎么样?” “这孩子孝顺呐!她中考考上了县里的高中,平时都住校,寒暑假才能回来。但只要她在家啊,家里地里的活那都是她一个人干!现在日子过得好了,谁家舍得上高中的孩子干农活啊?但是郭雅婷就心疼她外婆,只要她在家就抢着干活,她多干一点,老人家就能轻松一点。嘿,到了!” 村支书指着不远处的一栋白色二层小楼:“这就是郭雅婷家。” 这小楼即便因为半年无人居住而显得有些寂寥,但也能看得出当时建得很是用心。 许戈眯眼望了望:“建这么一栋房子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那可不?花了好几十万呢!房子是前几年建的,郭雅婷本想把外婆接到城里享福,但老人家在村里过了一辈子不想走,于是她就给外婆建了这房子。嘿,当时村里人谁不说她外婆命好?摊上这么一个有出息又孝顺的孙女!” 众人走到小楼前,大门上挂着一把铁锁,傅斯瑰瞧着窗沿上的灰尘:“自从她外婆去世后,郭雅婷就再没回来过了?” 村支书点点头,叹气道:“对她来说村里已经没有亲人啦,还回来干什么呢?” 众人绕着小楼走了一圈,玻璃窗上都贴着深蓝色的窗户纸,若是凑近了看,还是能依稀看见里面的东西。 傅斯瑰在一扇玻璃窗前停了下来,扭头对许戈道:“捡块砖头给我。” 许戈左看右看,好在农村这种东西都不缺,他很快找到一块石头递给傅斯瑰。 傅斯瑰接过,直接用力砸在了面前的窗户上。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玻璃窗四分五裂碎成一地玻璃碴。 村支书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阻拦:“哎哎,你们想干什么?” 傅斯瑰:“进屋看看,找人开锁太慢了,还是这样方便点。” 别说村支书了,就连林轩和孟圆都惊呆了,原来还能有这种操作么? 村支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是,你们就算是警察也不能乱来啊……” 傅斯瑰微微一笑:“我不是警察,砸玻璃是我的个人行为,届时我自会向郭小姐赔偿的。” 村支书:“……” 许戈正色道:“10·4毒杀案郭雅婷有重大作案嫌疑,事后我们会补上搜查令。” 村支书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不敢再拦。 许戈用衣袖拂开窗沿上的碎玻璃,长腿一迈便跨了过去,向傅斯瑰伸出一只手:“小心玻璃碴。” 傅斯瑰握住他的手,借力翻了过去,林轩和孟圆赶紧跟上,只留下刘峰和村支书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四人翻进屋子,才发现他们所处的这间房间像是个堆杂物的地方。 这杂物间堆了不少东西,四个人都站在里面有些挤。傅斯瑰环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一口空空的米缸上:“许队,劳驾你把米缸搬开。” 许戈答应一声,挽起袖子搬起半人高的米缸,往旁边挪了两步,左右看了看,一时竟没有地方放下。 旁边孟圆已经惊叫起来:“有密室!” 傅斯瑰瞥她一眼:“你小说看多了吧,这不能算密室,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地窖。”她顿了一下,看着黑黢黢的洞口意味深长道,“不过,特意将入口藏在米缸下面,这地窖用作什么用处可就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