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惊芸对上她宛如蛇蝎般的怨毒眼神,心道这赵家,除了一个赵天恩憨点,其他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小肚鸡肠。原本他们无冤无仇,赵姝樱却屡次针对于她,她宋惊芸倒是什么也不怕,只希望日后赵家使的肮脏手段不要伤害到她的家人。 “阿芸,站在门口看什么呢?还不快进来吃饭。” 身后,宋大江喊了一声,宋惊芸蓦然回神,拎着手里的糖人跑进了屋。 宁阿叔和宁阿婶被留下来一起吃饭,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一伙人也吃得热火朝天。 饭后,宋阿奶悄悄拉着宁阿婶躲到一旁说话。 宋阿奶道:“她婶子,你也看见了,芸丫头大了,这次刘麻子,下次王麻子的,以后少不得招人惦记。我跟大江心里头都害怕,你说万一以后防不住出了啥事咋整。” 宁阿婶细想片刻,点点头道:“那大娘跟二哥什么打算?” “想托你帮忙说门亲事。” “啊?托我?”宁阿婶皱眉,“我嘴笨,万一说不好……” 宋阿奶:“没事,你就帮忙看看有没有好人家,一定一定得配得上我们家阿芸,要对阿芸好,最好离黄堤村近点,我们也实在是舍不得她。” 另一边,宋惊芸丝毫不知情她阿奶阿爹已经操心起了自己的婚事,正拿着手里的糖人逗小孩。 她举着手里那个灰扑扑脏兮兮的小糖人,问:“这是谁?” 宋一河和宋二湖都捂着嘴偷笑,宋三海涨红了一张脸,嗫嚅道:“不是,不是。” 他把自己洗的白白净净的小手伸出来,特别急切,“洗干净了。” 宋惊芸笑着把糖人递给他,“对,洗干净了,下次阿姐再给你买个干净的小糖人。” 说到这茬,宋惊芸又想到先前拜托宁阿婶给家人做新衣服,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了。 她把糖人分给小孩们,往宋阿奶和宁阿婶身边走去,结果还没到跟前,俩人就做贼心虚似的往外走。 宁阿婶拉着宁阿叔的胳膊,“哎呀,天都黑了,大娘,我们先回家了。” 宁阿叔挠头,“我跟二哥还没说完话呢,就走了?” 宋惊芸张嘴正打算挽留。 宋阿奶就迫不及待道:“行行行,回去歇着吧。” 宋惊芸:“……” 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 次日,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宋惊芸带三个孩子去了山上。 昨日忙着报官的事,没来得及摘野韭菜,今日也就做不成生意了。 再者,野韭菜也不是一直都会有,宋惊芸想找找看,能不能做点新的吃食出来。 山间露水重,他们爬了一半就不再往上爬了。 宋惊芸叮嘱道:“你们仨不许跑远了,小心山上有毒蛇。” 她刚说完这句话,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尖叫声。 “啊——!!!” 那声音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连带着把宋惊芸他们也给吓着了。 宋一河握紧了背篓的带子,警惕的看向四周。 宋二湖此时也不嫌弃宋三海了,和他紧紧的抱在一起,声音都打颤了,“阿姐,不不不不不会真的有毒蛇吧?” 宋三海听了这话眼中的泪花已经开始打转了。 宋惊芸静下心来听了听,没有听见类似于野兽的吼叫声。 她对三个小的说:“你们仨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罢随手捡起地上婴儿手腕粗的树枝,小心翼翼的往刚刚发出声音的那个地方走过去。 她非圣母,但着实做不到听见了装没听见,让一条生命白白枉死。 宋惊芸举着树枝即将走到那处地方时,听见方才那个尖叫声的主人开口了。 “哪来的野人,想吓死我是不是!滚远点!” 宋惊芸听见这声音动作一顿,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她借着山上曲折隆起的大石头遮挡,悄悄探头看了一眼,接着就无语了。 真是一大早上就触霉头,竟然碰上赵姝樱了。也不知这大清早的,赵家二小姐跑山上来干什么。 宋惊芸见赵姝樱那斗胜公鸡一样神气的姿态,就知道这人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她把手中的树枝一丢,打算回去。 “谁?!” 赵姝樱猛地回头,看向了宋惊芸藏身的地方。 宋惊芸叹了一口气走出来,抱着胳膊打量赵姝樱诡异的神色。 赵姝樱:“宋惊芸,你怎么在这?” 她不自觉抬手握紧了脖子挂着的白玉,真是晦气,一个什么也不懂的“野人”在这也就算了,怎么宋惊芸也在这? 她偷看了多久?有没有发现她宝藏的秘密? 赵姝樱越想越后怕,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惊芸,打算先回家。 结果她还没动,方才那个面对她爱搭不理的“野人”就像看见了宝贝一样朝着宋惊芸跑了过去,接着猛地一扑,抱着宋惊芸的腰不撒手了。 宋惊芸被他的冲劲逼的倒退两步,感觉自己才应该是那个受到了很大惊吓的人,“你!你谁啊?” 她使劲去推面前的人,怒道:“哪来的登徒子,你再这么抱下去,小心我揍你了。” “野人”浑身一僵,原本抱着宋惊芸腰的双手改为抱小腿了,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望着宋惊芸,声音却磁性低沉,“饿。” “饿?你饿关我什么事?”宋惊芸右腿的小腿被他紧紧抱着,想踢都踢不动,只好一边用手捶打他一边继续骂,“你再饿也不能眼瞎了把我当鸡腿吧?松开,快松开!” “野人”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又道:“好饿。” 宋惊芸:“……” 好好好,这是讹上她了。 不过…… 宋惊芸皱着眉想了想,饿?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记得前天晚上,进她家偷饼吃的贼也是这样喊饿。 站在不远处的赵姝樱不着急走了,看戏似的拍拍手,故意道:“宋惊芸,你可真招人喜欢啊。刘麻子和这个野人,都很稀罕你呢。” 宋惊芸没搭理她,而是深吸一口气,探究的看向“野人”。 这人身上的衣服已经布满了尘土,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上面暗纹一般的绣线做工十分精致。而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遮在脸前,让人瞧不清模样。 宋惊芸抬手撩起了他额前的头发,接着瞳孔一缩,惊道:“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