侮辱性十足的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刹那间,空气凝固。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 尤其是祝允清,清冷绝尘的脸脆弱的就是一块易碎的玻璃,一碰就碎。 抱琴的手骨节泛白,含羞的桃花眼夹杂着一丝自卑与可笑。 可是,只要巷主愿意听他弹一首曲子,只要能陪巷主待上片刻,他心里也是满足的。 他从来不奢望巷主能对他多看一眼。 想清楚这些,他也就释然了。 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是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苦涩和凄然。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破碎了。 “不用了。”冰辞言简意赅,只说了三个字,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她生气了。 身体像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寒意从脚底窜遍四肢百骸,祝允清脸上的血色迅速倒退,不过眨眼,整个人就薄的像一张白纸。 一脸我见犹怜。 寒勿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不善,咄咄逼人:“为什么不听?” 对上冰辞冷然的眼睛,寒勿神情一愣,接着,笑得低沉而悲凉,猛的一把甩开冰辞的手,一瞬间,骇人的寒气如狂风暴雨而来,霸道地占据整个通宝阁。 他上前一步,凌厉的气势逼退了蔺展天,只身站在祝允清的面前,目眦欲裂,语气强硬:“如果我要他弹呢?!” 冰辞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她这次不想哄他。 见她不吭声,一股无名火直接涌上来,寒勿嗤笑一声,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祝允清的肩,力道之大,足以让一个历经无数训练的杀手发出一声痛呼。 冰辞明白若不再阻止,寒勿真的能生生捏碎祝允清的肩。 于是,她出手。 拉住寒勿的手,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你这么生气是为什么?是因为我说他是鸭子?还是我让你的心肝宝贝弹琴你舍不得?” 寒勿心里就像一场大火在燃烧,理智全无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就有些不堪入耳。 冰辞生气也是这个原因,“你先放开他。” 就是这样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寒勿彻底被点爆了。 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机,漆黑的眸子带着泛冷的笑意,轻笑一声倨傲地对祝允清说:“多少钱弹一曲?我包你,我没说停,你就给我一直弹。” 听不下去了,冰辞不动声色地就将寒勿捏祝允清的那只手拿开,然后轻声说:“抱歉,他被我宠坏了,才会这样出言无状,你不是想弹琴给我听吗?” 眼神黯了黯,祝允清苦涩一笑,抱着琴奴颜婢色。 冰辞第一时间制止了他,“无论是你还是在场的任何人,都不是长灯巷养着的玩物,你们是我的刀,都给我挺直腰板做人。” “以后做你们自己,不要再行赢雪姬那套了。” 这句话她是对所有人说的。 顿时,所有人齐声声道了一声“是”。 冰辞点了点头,往前走出几步,又倏地过头来,没有看寒勿一眼,而是对蔺展天说:“带寒少去包厢,他要什么尽量满足。” 说完,就带着祝允清上三楼了。 寒勿在气头上,就没注意到她说的那句“我把他宠坏了”,一心都扑在她要和这个茶里茶气的人孤男寡男共处一室。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种不正经的地方他非抄干净不可! 两眼冒着不甘的火光,被十好几个人死死抱住,又拖又拉的去了一楼的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