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何许人也,哪里是这自立为王的妖狐打得伤的。他甚至没有把这位妖狐势力天平上举足轻重的棋子放在眼里。 人类的身体确实不抗造,但没有像那个分身一般克服时间的钥匙在,这种科技碾压就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通天教主甚至懒得浪费能量维持对其的限制,攻击过后很快就结束了维持,那王身体的碎片登时四分五裂,四肢没有一个还连在脖子下面。 这是完全没有给一点机会,那王表情甚至来不及有过大变化。这一切发生得快到他甚至可以清醒地看着自己身体的碎片,依靠自己种族强大的苟命能力体验酷刑。撕裂的冲击甚至没有传导到他的脖子,如果他不关心触感,冲动的驱使下他可能直到自己的头部落地才会发现不对。 如果有谁对发生了什么最清楚,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刚刚打算靠近的钰的那老熟人。 他刚刚的誓言看起来破碎了。破碎他誓言的通天教主此刻却好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也正是还在老远要跟过来的钰想问的问题:你要做什么?做的了什么? 一般来说,在如此危机下画饼的,如果不是壮烈牺牲,那就是要趁乱逃跑。 钰在身后小跑跟上来,没有说话,眉眼间却明显还有着这样的疑问。 那老熟人听到钰靠近,压低身位转过头来,确实很像假装一本正经的逃兵。 “你跟着我干什么。你该趁此时机在树周围找地方躲起来,等机会去找符合条件的阵法节点。我现在要去救你那父王了。我之前说过的吧。” 钰听这话还愣在原地,他不傻。 “你是怎么看你那父王的呢?别傻了,快去吧。如果在这被发现,就全都完了。” 那老熟人言毕遁去,只留钰抬起头来呆呆看着那个方向。 他的父王早已再也看不到,他的一切碎片早已落地,胜负已分。 真的吗? 宝玉光芒微亮,通天教主的被动防御再次被触发。这次的冲击明显强于上一次,耳边真气划过的风声明显更加快速。 通天教主再次感受到稳定的重要性。混乱所平添的变数实在拖延进度,即使那老妖狐再说他们家族身心俱疲,再次统一也势在必行。 大不了变成一个巨头压一群,转嫁麻烦总比拖在自己身上好。毕竟,身为人类,他的手下没有一个他耗的过。 通天教主不耐烦回头,下一刻却瞬间瞪大眼睛。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他预料中刚才那位的盟友,更不是另一个与那分身一般的玉石造物。他简直无法描述眼前的景象。那被他击碎的王,此刻身上仿佛连同鲜血一同化作武器,那黑得仿佛没有一滴动脉血的黑血裹挟着附带法力的碎石,仿佛一个充满锯刃的臼齿,想要把他砸在什么上面研磨。这哪里是生物,再疯狂也不至于这么进攻。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种仿佛是枪口巨大的霰弹枪口射出的子弹一样的东西,若不是科技碾压,这一下当真可怕。就是无从破甲,那无孔不入的裹挟碎石也叫人无从防御。 这种简直把自己当一次性用品的降智打击,怎么说也不该遇得到。太扯了,可偏偏就是遇到了,这精神打击远大于物理打击。 这就没法依靠身体本身与自己的连接来调整时间速度分层来让冲击看起来莫名消失了。通天教主不想多看这降san打击,算是怕他躲开身位,一个抬手,凭空产生的冲击瞬间让那还算完整的脑袋不翼而飞。 通天教主转过头去,再次回到处置这分身的事上,心思却怎么也无法快速回归。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妖族也会搞这种离谱的攻击。以他的印象,这些妖族的攻击方式几乎都是物理打击的各种变体,非常依赖身体结构,哪有这种说法。 现在他甚至怀疑他陷在了某种噩梦里。 不过这当然不是噩梦,即使他耳边突然又响起好像咳血一般的喘息声,像极了噩梦。 这喘息自然不是钰的老熟人的,这个声音,还是那王的。 刚刚的两下,对于那王来说才更像噩梦。重伤他体验过那么多次了,死亡他还是第一次体验。 不过万幸的是他体验过那么多次重伤了。这些年来,他在各种地方都是失败者。即便付出了那么惨痛的代价,他依旧没有真正触摸过成功。 但宝贵的成长从未抛弃他。那些痛苦到他至今已经不再能和他的其他族人一样那样抬起胳膊的经历,让他在这次的战斗上多了一种选择。一种连续救了他两次命的选择。 刚刚打的那个身体还真就是一次性用品。他本就伤重不愈,控制自己身体的方法,与凭空控制一个假身体区别并不大。面对这种巨大的危险,他完全可以只让宝玉是真的,完全远程操控。 只是还是有东西他躲不过。 他们的科技树下没有芯片,所以他不能透过某种机器来控制假身。所以短短的十几秒之内,他已经连续体验了两次死亡。 在远处隐藏的真身耳朵此刻还在耳鸣,那王在假身脑袋整个不翼而飞之后直接陷入了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眩晕。 通天教主这样的存在,完全不是他惹得起的。他此刻在眩晕之后突然开始问自己: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样的死亡,可以立下任何威严吗? 现在的他,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脱胎换骨之后,他依旧与不断变化的对手强度不在一个世界。 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敌人也是不断超越认知的。他开始动摇,怀疑终点是否存在。 宝玉再次将认知与假身同步,回过神来的他与通天教主再次四目相对。 不同的是,这次通天教主没有再快速出手。那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写着什么。 不过不论写着什么,其上必然有感觉自己沉浸在噩梦之中的迷茫。 毕竟宝玉刚刚在他面前直接把他刚刚杀死的目标重新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