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甫这邀请实在过于硬核,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要挟。黄珏玉在一边看的是目瞪口呆,不知他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直到少甫连带软禁一起结束完出来和她打招呼,她才表情复杂地开始组织语言。 “嗯……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邀请吧?” “知道,我还知道这是江羽的任务。” 少甫对自己软禁别人的事丝毫不在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法外狂徒。 “这样不太算是请吧……之前不是拿墨莲两个在举例吗?这种……” 黄珏玉行事风格很猛男,但怎么说也涉世未深,这种毫不留情上来就扬的操作还是过于硬核,对她发展不够均衡的心智还是造成不小的冲击。 “确实不算。但我本来也没打算请。”少甫回头瞟一眼他软禁目标的建筑,丝毫没有感觉自己哪里犯错了的样子。 “只是,江羽他可从来没有给别人派过任务。任何事他从来都是亲力亲为。突然把这么两个要带进队里,就算是普通人,也断不可轻视,更何况是这种法外狂徒。” 他这会倒说起别人是法外狂徒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最多只是看了二位一样,就已经出此下策。黄珏玉不知道他的结论哪来的,只觉得那两位怎么看怎么普通,总感觉像是在她面前枪杀平民。 “那个小女孩你可能认不出来,但这个刺客还好你认出来了。先前你要是贸然行动,只怕是要出事。” 少甫一本正经,黄珏玉则是一脸懵逼。她哪里看出来了,她完完全全就是被特定环境社恐了而已。但这个时候,她总觉得不敢问哪里看得出这是个刺客,只得问一下关于那个小女孩的事。 “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某种只是看起来像小孩的人吗?” “不是。但也许可能是。”少甫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还时常回头,就好像他刚刚关进那里的是什么怪物,唯恐一个不小心放出来,就好像是看关临时重点目标监狱的值班狱卒一样,明明那里面的人被他轻松软禁,他却还是好像还是一副没底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刚才的从容。 “不过如果这确实如我所记是本人的话,这孩子家族里的人理应每年都会来。当然前提是没有什么差错。” 少甫的表现与之前截然不同,这副样子和他刚刚的表现实在差距过大,黄珏玉完全难以相信:“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这一步三回头,告别家乡的游子也不至于回这么多次。她之前还以为少甫和江羽应该挺像,现在突然就不那么认为了。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要象征性紧张一下的。要开个好头。” 少甫确认多次之后终于脑袋不再左右横跳,终于算是转了过来。 “毕竟这种事从来都是江羽他一个人在做,虽然他因为身体原因强度一直不高,他一般来说承担的风险从来都更大,但怎么说他也比较专业,习以为常。我充其量是个听他讲各种轶事的普通人。” 黄珏玉可一点不觉得他是普通人。照她的印象,这少甫在实力上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梯队,就算抛开出身不了解也绝非池中之物,如此高度称自己为普通人,老凡尔赛了。 这操作堪称老番茄。 “他有这么神奇吗……” 作为住在江羽家二楼,和同样被安置在这的墨莲当室友的,她真没觉得江羽的高度高到了什么境界。毕竟什么东西离近了看总会幻灭。 不过要说离近了,怎么说也该少甫更近。这可是从小和江羽一起上房揭瓦的,他显然应该更了解江羽。 但是看着少甫的态度,貌似江羽确实有点神奇,只是可能她相处时间还是太少了。他确实感觉难以接受。 “当然神奇。虽然他的体质到现在没有一点进展,但他确实是真有可能再次创造奇迹。毕竟他就是当今族长的儿子,就算他站到了太高的地方,应该也不至于落得那种下场。” “下场?” 黄珏玉听到这个词,突然感觉不对。这个词一出口可太阴暗了,一听就像有黑幕。 “对,下场。” 少甫没有用错词,招呼她习惯性就要带人去喝茶:“这事我展开跟你讲吧。我们边走边说。” “我知道的实例不算很多,但那个小孩相关的我还是听说过的。毕竟他们可是几年前出过威震整个连城内外的人的。” 关于那小女孩的民族的事其实很简单,在这连城的土地上,这种事情已经一次又一次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了。岁数大了也许甚至懒得管,但对于他们两个来说确实是新鲜事。 她所在的民族,走到如今就是依靠的妖神过去用过的技术所改变得来的。前文已经说过。只是,妖神用过的技术所留下的妖是多,但可回收的线索并不多。他们族裔自然难以轻易掌握这技术。排除妖神本身也不在乎存活率的因素,他们的技术死亡率非常之高。 但一些事情是没得选的。在势力争斗的内卷之中,死亡率再高,为了活下去,有时候也不得不选择。于是,那个本就被打的濒临退出历史舞台的那个势力好像在拼死抵抗后突然一夜之间好像当场自裁,莫名其妙地退出了竞争舞台,只留下一个人们难以置信的话题。 但很快,“抗药性”产生了。不能抵抗副作用的族人们大规模死去,固然导致巨大的损失,局势一时陷入绝望,但不会一直如此。资源被空出来了,那就意味着拥有抗药性的人们就能带着活下来后那技术的另一面,因此分到更多资源,走上更多他们本来走不上去的路。 在一段时间的沉寂后,他们不出所料地卷土重来了。物极必反在这个时候与穷寇莫追同义。他们虽然变成了少数民族,但他们再次登上了历史舞台。 但物极必反可不止像弹簧一样被压缩后反弹这一个意义。那唯一能承载几乎所有改变的人在他们的实验下诞生了,他们的种族在这个时候拥有了一个强度高到婴儿拿去都可横扫千军的能力种子,一时之间举族欢腾。 他们当然会欢腾,这些无法完全适应,只是勉强活了下来的绝大多数,都像动力不足的机器一般,受尽了这种献祭般的折磨。他们在那个时候终于看到了终点。 但是,就和过去发生过很多次的事情一样,树大招风,他们的力量被指为邪道,辉煌时刻止步于昙花一现,他们直接推为族长的奇迹被围剿至死,原本就已经因为各种原因人口极低的民族,短时间内四分五裂,直到今日还内斗不断。 物极必反,树大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