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目前为止,这转入普通人不可见的区域中继续维持自身势力的前朝遗留都没有在炼器上取得什么正式的进展。不论怎么投资进行建设研究,都收效甚微。他们这里能称得上法器的至今还是只有一些他们从外界收集起来的,几乎已经是成品的法器。 苟延残喘的他们怕是再难复曾经战棺时代的辉煌了。 导致他们再难走向繁荣的原因倒不是炼器本身理论的欠缺。 “何必呢。你要真看重他们,就该放着他们不管。你也不想他们落得和你导师一样的下场吧?” 这话说得其不好反驳,只觉阴云笼罩。学术剽窃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了,他的导师却亡于一场更恶劣的学术掠夺。对发展前景并不看好的老臣们肆意压制掠夺,抢去成果之后还杀人灭口,这么看来,他的努力实在是毫无意义。 驱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也很难向这个同事表述清楚,只能一声叹息“哎。若非我导师当年舌战群儒,在一片混沌的学术界杀出一片天,打出了权威,他又怎致杀身之祸。若不是他,我哪里通得过考核,哪里能在这里教学。谁不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呢,但我却没法什么都不做啊。” 那同事对之前的事件深有感触,深知如今的歪风皆因此而起。 “他们杀鸡儆猴,没有办法啊。我们坐在这就是被安排吃空饷的,绝大部分钱都进了那些个老臣腰包。要我看啊……” 那喝茶的同时说到一般,便被对面人察觉到什么,生生把架空一句砸回肚子里。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我顶多是感觉难受,可不至于自暴自弃到这种程度。你可不用带上我。” 这种事虽众所周知,但实在不适合在别人的领地内谈论。这整个吃空饷的研究机构都是老臣手下的蚁穴,可听不得如此不忠之言。 帝国就够腐朽了,这为了保住自身特权才立野皇帝的势力自然更是土匪。 为保证他们据点的隐秘性,防止偷跑,他们这里的不论什么人员都被严格地宵禁管制。他们这些吃空饷的白蚁自然也是如此。 这心神不宁的老师实在坐不住,一个人在房间里徘徊,无比烦躁。 他其实知道一个能破此局面的办法。原本这子世界双向皆可进出,只是由于真气潮汐的消失,才使得内世界末法,有进无出。如果潮汐恢复,哪怕只恢复一点点,他都能凭自己一人之力瓦解这里的一切,给炼器的发展荡平障碍。 可惜的是,直到今天他都等不到这个机会。 “里面住的可是之前大师的亲传弟子?” 之前出事的大师英年早逝,未能多收几个学生。他虽自觉无能,在别人眼里却是重点监控对象。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没有愣住,只觉得心口顷刻间凉了一半,立时面色阴沉。 “我什么都没做,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那问者沉默了一下,久久没有下文。这人等待许久不见下文,终于回头看向来者。 这不是别人,正是那伪皇帝身边众所周知的亲信,见而不报可能招杀身之祸。 这地方宵禁如此严格,这被严密监视之人又如何能出现在这里? 除了这是专门拿来测试他的,他想不出其他靠谱的可能。但转念一想,他们都是一群吃空饷的,谁死谁活都不重要,如此实际上的法外之地,这些曾经的旧臣当真会来试他吗? 他心中正疑虑,那来的小孩却一扶墙无声跪了下来,倒头便拜。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哪怕是能让我带着陛下溜出来的东西也好,只求阁下能给个生路!” 他的徘徊此刻又开始撞击他的心灵。如果是陷阱,这也太明显了,如果是求助,那这变化不知是好是坏。 不过八成是好兆头。如果旧臣们决出胜负,坐上了宝座,他们变成了正经的势力,那炼器的研发可能会因此直接步入正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立刻就能解释他们为何不杀他,不斩草除根。他只要这些天不要倒在意外事件中,那他的生活可能直接迎来重大转折。 他有些迟疑,难以确认面前是陷阱还是好兆头。这孩子究竟是如何来此直接影响到整个发展方向,他并不敢贸然决断。 不过就像他不肯选择在子世界中远走高飞,他很快找到了办法。 “如果你确实只想活命,没有非分之想,不致拉我下水,我的尊师确实留下过一个法宝。只可惜他走时此物尚是半成品,否则怎会如此。” 说着,他便抬手好像凭空拿出一个颇为奇特的珠子,两指捏在那孩子眼前。 那孩子眼睛盯着这珠子不放,眼中不知有什么,却并没有伸手。 如果无心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抬手来抢,随后在争夺中杀出暗中埋伏者,那么定性工作便可以直接拍板了。可这种状况,他却没法拿准。 “不过虽是成品,这东西却也完全称不上法宝。我称之为绝境。” 他话锋一转,伸手作势要给,可这时那孩子却后倾躲避,并不想接。 如果这孩子真是自己能偷跑,此时该接才是。就是被指示来试他,也不该不要。这第三个可能性他一时并未想出,只能想到这孩子被他的描述吓到。 “我们无力反击,只求能活命,求阁下给我们一些真有用的办法……” 这话确实是怕了的样子,可这话从对方嘴里出来,他却立刻否决了可能性。 “你无需反击。”短暂延迟之后,他立刻回到状态,开始了下一轮的试探测试: “这绝境进可攻,退可守。进可利用这中断的潮汐让人顷刻间老死在内部,退可自暴自弃,永远远离这个世界,在孤悬的世界里过完往后余生。就算前后脚进入绝境,也能拉开数十年时间。若你说了实话,这东西足以解决你所说的问题。” 他的眼神放出的心理压力惊到对方,那孩子一模门框转角离去,他紧随其后,竟看不到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