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术尤爱背刺使用者,但也没有办法,因果术几乎是唯一没有使用门槛的法术利用方式。 说回那皇帝,这小皇帝回去之后头晕目眩,注意力不集中,甚至开始七窍流血。知道的人知道他是遭受了强辐射,不知道的只会把这种现象与之前毫不相关的施法现场联系在一起。 众大臣毫无疑问是不知道的一方。他们以为是这小皇帝血统偏门,年龄尚小,吃不起反噬,认为接下来他们依旧有机会,做起暗中准备。 辐射确实危险,但好在这孩子虽在灵能极昼的恢复能力低谷时间,却也实际上并无大碍。就像医学上把儿科与成年人分离开来,这些所谓的凡人与原始人可大不相同。他们都是其他星球霸主的遗民,基因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程度的变化,虽然没有灵根,但骨个折之类的过两天就正常下地基本上是凡人标配。 这种标配再到这类能力更盛的小孩身上,某些大臣偷偷送的慢性毒药根本没有发挥作用,七窍流血之类的严重症状没过几天就好了。 这种状况就很麻烦了。这小皇帝毫无疑问是知道谁在给他下毒,谁心里有鬼的。就这么让这小皇帝恢复过来,对这里面的某些大臣极其不利。 局势正在走向复杂,但这小皇帝却不为所动。在如此局势下,未参与那些计划的一个老臣拉卫队来卡住了图谋不轨的一系的监视,深夜直接出现在了小皇帝的宫里。 小皇帝听过预言,自然知道有人晚上要来,双方的对话在预言的前提下拉开。 这深夜来见的老臣的目的很明确,一是要对这小皇帝掌握的预知水平进行摸底,二是要对这小皇帝放权的方针进行试探。 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第一个问题:“陛下那亲信书童自不久前便失踪,至今渺无音信。臣斗胆一问,不知那书童现今状况如何?” 问话过后一片沉寂,坐在那里的小皇帝久久没有回应。 这个小皇帝很纠结。这种话他要是正常回,那一开口就会暴露他预知方面能力极其有限的缺陷,可就算再小心,从未真正亲身触摸预知的他好像更加无法维持自己的威慑力。这个威慑今天是必掉不可了。 只知道哪里不能走,却不清楚哪里能走实在是太惨了。他还只能硬着头皮走自认为有一定可能性的回话方式。 “被夺舍了。” 那么长时间的沉默却只换来这种回应,某种程度上已经暴露了其预知效果之差了。 不过虽然他清楚夺舍是因为思维意识的独立性过大,自带灵根只是没有感染别人的书童离开之后必然会在接下来不同灵根的内部竞争过程中失去自主意识,但那老臣却完全不知道。效果其实没有那么差,老臣的脑袋一下嗡了一下,一时没有得到结论。 “我也不想如此,但他作为灵根修士,生来便已是灾变手中的武器。我别无选择。” 那大臣下意识把二者联系在一起,认为这小皇帝不被毒性困扰正是因为灵根修士与预言之术结合,如此实力是因为修炼有成。 “陛下不必自责。天下明知却无力改变的事情有很多,这并非陛下之过。” 这已经老了的老臣的想当然反而暴露了,这个小皇帝立刻发现这老臣之迟钝,扬起眉毛。 “自责?我从不自责。我做出的选择都是我很久之前就作出的,我虽站在你面前,但却完全没有和你们在想同一件事。他的牺牲是我很久之前就做出的选择。” 预知者比别人更加清楚他们会做什么。尽管这个小皇帝根本不懂得预知,但他懂得如何吓人,以及如何利用仅有的预知内容稳固自己在他们心中的印象。 真正预知的人是国师,而那不生不死的国师是不会有求必应的。但至少他会把他认为有必要的东西告诉他。其中就包括关闭内部真气潮汐模拟的计划。 反叛者们认为,那些对任何人都有效的毒没有产生效果,必然与这里研究性质的微弱真气潮汐有关。 他们对自己的慢性毒素很有信心,于是决定赌一把,赌这个小皇帝本身难以负载长期预知,赌他们可以借一些表演洗脱嫌疑,最后让胜利天平倒向他们这里。 于是一场忙前忙后筹备了数天的酒会开始了。几个计划下毒的大臣们聚起大量同党,买通另外势力手下的某个线人,让他买通小皇帝身边的人,使其一边呈上足以令人暴毙的烈毒,另一边则同时使真气潮汐的模拟停摆,作势毒死小皇帝。 送毒这一面当然是假的。最重要的计划是使得模拟难以修复。 几位老臣相互敬酒时,其中一个老臣提起此事:“时间这时应该差不多了吧。现在咱们内部人员大都醉酒,你我是否该继续喝下去?” 这并不是在说喝酒。他们知道那小皇帝神出鬼没的本身,此时有剧毒的补药应该呈上去了,这老臣此时不太敢继续喝了。他一向疑神疑鬼,周边人们都是清楚的。其半天没喝几杯,看得出其仍旧犹豫不决。 呈剧毒的这边是他指挥的,他这一说,没醉的几人一下不免都有点不敢喝了。 给小皇帝呈上药去的人一进房间就当面坦白了情况,根本没有把药给小皇帝,只说自己被逼无奈,有人指使,求陛下救其一命。 计划还是挺精密的。只可惜几乎赶不上变化。在其呈上剧毒之前,他知道的唯一一个下令者便提前没命,他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坦白的线索,这要不直接坦白,求陛下救命,就再无出路了。 可这小皇帝却丝毫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走的准备。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随即在那人目瞪口呆之下整个脸皱了起来。 “这酒什么玩意,这么难喝,亏他们喝的下去。”说罢把碗放回盘里,招呼他可以走了。 与此同时,之前求见的大臣带队把那些老臣们都强行抓入大牢,随后拿起边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当天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