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相机非彼相机,虽然也是拍照的,但这种相机是可以看到鬼城中某一世界线的。 这并不算好兆头。对人类来说,他们开始看到一些他们未曾见过的领域,开始在实力层面上追赶潜入深海的妖怪主要分支,但从另外的角度来说,妖怪的演化顺应规则,即使调用那些过强的法术也不会被视界中的难民针对,也不会被视界探测器当回事,但人类就可能遭到打击。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视界中避难的难民们和人类太像了。他们不允许人类的发展暴露他们的所在。 随着相机的发明,一个反常识的无穷大引力异常点受到了人们的关注,一方面人们竞相猜测其原理,寻找掌控这异常的方法,一方面排斥大多数想法,以身份压人。 倒也正常,教育并未复苏,认知层面人类与人类几乎不算同一物种,怎么说得到一起去。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认为,目前为止都几乎没有人真正理解他们所处的境遇有多么内忧外患。 虽然大都追逐同一愿景,但由于原始社会结构带来的严重分歧,撕裂势头不可避免。 那人也发觉自己太直白了,打击了满怀对未来期望者的热情,于是以自己的身份背景起誓,往后定推举他到有可以发言的身份高度,以挽留此人。 然而那人却去意已决。 “这世上待解决的问题多了,不是只有看起来高大上的问题有解决的意义。人们都是追逐虚假的愿景聚集在此,但现在明显还不到时候。我还有自己的家事要解决,没有余力随着这即将快速衰落的虚像赴死。” 那打包准备走的人言语听起来心灰意冷,如深井之冰。挽留者自是觉得他的话不是真心的。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这位可是以不务正业,胡思乱想,各种想法都天马行空脱离实际而饱受排挤的。这样的人有什么回到他们那猎人村的原动力。 “别说傻话了……没有一个地方是为什么人量身定制的,你回去也没有用的。怎么能因为一开始的挫折就心灰意冷呢。” “确实如此。”那人没有反对,但却丝毫不减去意:“我小时候常影响到村里人打猎,没有产出还招惹到几乎全村的人,因而不受待见。但那是小时候。现今野兽变巨兽,村里的年轻人却大面积流失,我的故乡可经不起这般此消彼长,我不能走啊。” 那挽留者算是感觉到他们村里的人为什么不待见他了。但是出于在之前合作中感受到其的未来可期,他还是有点挽留之意。 “你知道我村里的人们为什么不待见我吗?”那要走之人停下突然问这挽留者。 “因为你的真情实感很不值钱吗?” 那要走之人听此话却并无反应,轻轻摇头。 “我们村出事之后,人们大都叫我乌鸦嘴。不为别的,就是我的不好预感非常准确。你也提前规划好什么吧。接下来的下坡路会非常陡。” 那挽留者这次没再挽留他。皇室内斗,家族矛盾,虽然大都与他这个小成员扯不上关系,但却大都诛连得到他。抛开内忧,巨兽扰边不止催化内忧,也同时是外患。这些灵根继承者未来必成大患。巨兽本就够难缠,但外患又岂止这一个。 若是此时这个看起来带来巨大希望的一切快速走向衰亡,那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们苦于面前局势,却只算苦于冰山中的一粒冰沙。 那人返乡后,家里人见他回来脸上写满惶恐。曾经被王公贵族带走的人提前回来,怕不是什么好事,急忙问他发生什么。 “大厦将倾,不必多问。目前的我们做不了什么,专心想想办法对付巨兽一事吧。” 他归家后不久,大面积的高层学术撕裂和人力外流危机引爆,也算是再次印证了其乌鸦嘴。 虽然村里的人大都不待见他,但由于大量的年轻人外流,虽然他又一次印证了自己的乌鸦嘴,但村里的人们还是聚起来迎接了他,试图从他的嘴里打听打听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孩子们的消息。 紧接着他的返回,又陆陆续续有不少年轻人回到了村里。农闲时节,猎人村因为长久未归的年轻人们的返回注入了活力,就跟过年了一样。 或者应该说过年像这种时候吧。 猎人村原本已经由于人口外流没法组织起像样的猎人队伍,由于巨兽的袭扰已经开始大面积减少耕种,住这里几乎只是怕孩子年轻人回来找不到,但这人口一回流,这曾经就要消失的猎人村一下恢复了活力,立刻开始组织起围猎活动准备庆祝,烧山的火种在开始烧山前就被庆祝的人群拿来玩,把黑夜照的白昼一般。 人们都在欢庆的时候,只有最先回来的乌鸦嘴一家看起来气氛并不算好。 “过两天人们就要组织起大规模的围猎了,不用这样吧。小时候你确实爱惹事,现在这么大了,人们不至于跟以前一样排挤你的。” 虽然被他牵着鼻子般帮他做独自进林子的准备,但他的家里人还是不想让他独自先出发。 “这村里听不到预知组织的传言吗。我们所处的危机可比表面上麻烦的多。现在可不是庆祝猎人村又有足够的人力围猎的时候。我回来可不是带好消息来的,我是回来研究如何快速解决巨兽麻烦的。” 这次他乌鸦嘴的内容对村里来说带来的是好消息,人们对他的观点有一定改观,但整体而言他的形象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管怎么说,现在外面的都是巨兽,杀一头几年都不愁吃喝,全村的老猎人都因为火力不足被迫退休了,你这去城里待了这么久,回来就要把巨兽带来的麻烦整个解决,太危险了。” 这世界的巨兽可比恐龙要大多了。又大长得又快,种群数量疯长,要不是植物也一样疯长,谁知道这些巨兽会不会跑进村里吃人。他的目的确实没人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