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那研究员并不足够了解这无冕之王,现状没有半分变化,他依然不可触及他的对手,拖下去难逃一死。 但局势的发展却不能这么预测。在将那神医的力量收入囊中,成为活页的一部分之后,那片刻走神的无冕之王突然预兆到明显的袭击,并且感觉起来完全是那种可以顷刻撕碎他的直接攻击。 他在花费时间之后又将时间回折,在别人眼中,他完全没有花任何时间在实际操作上,就直接得到了其想要的东西。几乎只是心念一动的刹那而已。 不过用了时间就是用了,不能因为没有感觉而当真认为其没有付出。 那刚刚成为研究员的适格者短时间内就抓到了对手的软肋。那无冕之王通过回折时间使自己快速得到神医的力量,那就会使其不能将时间随意倒流过某条线,而陷入到能够被捕捉的困局之中。 便携时间线不是完全独立的,是依附于现有时间线的。他并不能在将目标收入自己的活页之后放对方一马。如果他能的话,那他没有必要杀上一轮读心的拥有者,以至于让他至今无法从粗劣的仿制品处得到灵感,克服已经跟他这么多年的读心缺陷,使他不敢靠近这研究员,不能像对付神医一样对付其制造的研究员。 对方光是靠近他就足以造成过度的威胁,让他一败涂地。但凡对方踏入最小范围一步,他立刻就会变得任人宰割。 他需要时间。不论如何,他需要可以让他缓冲逃离的时间。 不过他真的需要时间吗? 他只需要走一步倒一瞬时间,虽然麻烦点,但也可以完成完全的瞬移。只要他能感觉到分毫危险,那他就能逃离。现在已经没有人在压制他的思想了,他不可能放着明摆的出路不走。他暴露的漏洞完全不足以将他置于危险之境。 就算周围没有安全的地方,大不了从时间线中的某段消失,在安全之后再返回。他有的是活命的办法。 要说最简单粗暴,那自然是直接跳过某段时间。虽然事后会不得不从原地出现,但对别人来说,怎么会有人能知道他到底会从哪里出来。他能够变相完成瞬移。 这其中最保险的还是提前准备好落点,以防之后遭算计。毫无疑问这无冕之王会选择提前先走一段,看看能不能直接走出危险区域。 如果他真想省事,那他一开始就可以跳过危险的时段,根本不必周旋。他如此选择,自然一开始就是惜命的。 不过抛开这些架空过多的东西,转换到那研究员的视角。那研究员分明自打一开始就未曾确切感受到那无冕之王的存在,他又凭什么可以断定无冕之王在和他周旋,会看到他写的东西。 他当然知道。研究员们的认知能力得到极大强化,能够感知到常人无法感知的东西。他早就看出来,这无冕之王从来不是人,无冕之王是一本书。 一本生死簿。 从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踏过那条线之后,他就已经不再是人了。他是一个不论如何修修补补,如何重新组装都显得拙劣的作品。他可以记得很多东西,可以在很多方面具有优势,但却无论如何无法超出其中记载的高度。 研究员以一个从未扫到过任何目标的精确大范围扫描器压制了无冕之王的不详预兆,使其永远感觉自己会在下一刻被撕碎。这研究员作为适格者的追踪杀伤能力很强,确实做得到。 在进行过一段时间的位移与尝试之后,无冕之王彻底选择了跳过。 这个研究员的认知能力使其可以感觉到不同的感觉。既然无冕之王彻底选择了跳过时段,那就等同于彻底选择了投降。现在这研究员有充足的时间来整理他们法术的本质,并将其进行利用。 生死簿离开了,却也对这不同于常人的适格者彻底展开其书页。现在,这个研究员可以像拿起一本书一样收走整本生死簿,并且让毫无知觉的无冕之王彻底消散在时间线上。 他成功了。生死簿现在完全已经是一本书,而非所谓的无冕之王。这书不是实体,却已经被适格者完全捡起,成为了其一部分。 有了这生死簿,适格者们的力量可以转而再上一个台阶,研究员们可以直接接管一切,开辟混淆时间的新世界,给很多东西画上句号。 然而这一切在之后并没有发生。 在这刚刚成为研究员的适格者出手真正将无冕之王推向终结的时候,他唤醒了之前被取代的那个人。 适格者不能承受时间线抹除,这一次他没有来到痛苦的彼岸,短暂的痛苦甚至从未到来,而他的生命已经被画上句号。 真正的候选人回来了。不是缝合的模仿品,而是真正的那个人。 某人在很久之前就走向了不朽,以自己对时间线消散的理解铸就了自己不灭的护符。其被全新的一切引入不知名的时间,因为自己被取代而久久不能返回。而现在,他终于回来了。 一个人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消散在时间中,这景象难以想象。也许是只一眨眼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也许是完全不避人,就欺负你帧率有限当场蒸发。总之怎么想都是没有什么过程可言的。 不过这样算没有根据的猜想。具体如何消失,还要看施法者的脑子里是什么,其想得到的达成方式是怎么样的。 这个候选人本人已经在毫无规律可循的时间迷境中游荡太久,他所接触的解体消失是与人高度立足于立体现实的现实截然不同的。 刚才在他眼前的还是一个完整的人,下一刻,他抬手捧来的却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茫。那表情完全定格,失去色彩,就像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目标一般慢慢消逝。 身体早已不存在,被捧着的人脸却不会流血。其五官快速失去特点,随后再也不能被捧着,彻底消失在一片失衡的异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