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筑基之法不过是能够养活自己的手段,对两边任何一方来说都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只是两边欲以一定的手段驱使人力为其所用,因而根本没有向这方面开发的打算。 反正运营起来养活境内的人对他们而言都算不上什么负担,何必让其中的人自养。能够自养反倒是给这些人们可用的筹码,加快经济危机的积累。 这种事应该称得上共识,领袖们对此心照不宣。然而筑基之法却确确实实自主扩散,传播开来,甚至被主动带到领地之内。这倒不足为奇。毕竟这以派系为前身的势力内部充满各种各样的贵族,他们的立场多种多样,基本上没有做到过共进退。 不过既然有人要迎这种加剧危机累积的东西进去,自然是有目的在的。不过目的倒不见得和危机有关系。让人们大面积筑基不为别的,就为对权力结构产生影响,使得治下绝大多数的人都因筑基而逐渐脱钩,逐渐丧失在集体内的政治权力。 剥夺大部分人的政治权力,大部分人的各方面都会因为失衡缺乏积极性,结果就是信任破产,尔虞我诈,最终发展停滞,集体衰亡。 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们的发展水平必然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确实如此,他们城市的智能化产生了一些很明显的进步。 在区域分界的居民时常会发现一些缺乏主观能动性,傻头傻脑,经常会原地待命,经常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损坏报废的飞行器。这些飞行器说不上有什么用,但边界的人们经常会捡回去换贡献点。 这些悬浮飞行物说不上有什么智能可言,但确实数量庞大。这些飞行器经常大规模地共同行动,虽然不完全像蝗虫过境,但至少也是密密麻麻,好像蜂巢上爬满了工蜂。 这些飞行器还不如工蜂智能,很明显地接受更高等级的指挥,反应能力很差,基本上完全没有任何主观能动性可言,但却是他们阶段内变革的重要写照。 过去,他们的各类产品还停留在辅助阶段,从秘境中搞来的材料再珍惜也是针对工具的制造来衡量。现在,他们的产品作为工具的纯度在提升,而作为商品的属性却在明显减弱。 在一切之前,他们手下的人们的地位就已经经历过一次削弱。贵族们不再掌握商业竞争,而是将所有从业者变成了单纯的工作人员,一切物价受到高度管控,再也没有不在管控下的商业活动。 他们的消费升级没有再回归,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的基础设施开始不分昼夜地变化。他们的城市开始出现明显的中枢,他们所有人都在中枢之内工作,面对着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的新玩意照章办事。 飞过边界坠毁的飞行器只是极少部分。在他们的城市之中,这些奇异的造物是他们忙碌的手眼,宁静的大街设计得尤其反人类,因为这些街道已经不是给人走的了。 他们制定的标准显然不能完全契合现实。他们的智能化程度有不小的进步空间,不能完全取代人在管理层面的作用,因此实际上虽然商业受到完全的掌控,但黑市却是管不住的。 他们归根究底并没有修改货币是什么,黑市能够运转起来理所应当。他们的弱智能化系统根本不能阻止别人借职务之便,只会徒增损伤,因此他们早就把黑市一事搁置。 黑市往日还因为人们受控的收入而发展不起来,这筑基一出来,人们的可支配收入一下就得到了解放,黑市带来的各种负面效应也会大幅扩大,各贵族势必会有意地削减工资,两边的冲突在所难免。 虽说因为长期的铺垫双方实力悬殊,这差距可能使两边根本打不起来,但也并不一定能完全这么认为。 因为政策原因,这些贵族们的兵源基本上只有贵族的直系旁系,其他人的变强道路基本上已经被完全锁死,他们的部队面临着严重的不满编以及训练懈怠。虽然也有一些佼佼者,但终究整体指挥系统受到严重挑战。 不过由于经济实力的巨大差距,他们统帅大量低智能但是精心设计的重装活体木人,身着远比当初和那先驱一战先进得多的全套装备,以及是刀枪换坦克了,即使有各种各样的劣势,也很难想象他们会输给刚刚松了一口气的黑市势力。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一再谨慎。见到早该已死的当初的工具人竟然还活着,足以让这些惊弓之鸟反应过激。 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一个当下实力不明的已经撕破脸的对手,自然是不可接受的。他们毫不犹豫地采取了最过激的手段,势必要在最糟糕的可能出现之前再杀他一次。 其又一次丢了领袖职务,并且被迫再次面对同样的对手。只不过这次对方不能用早已设计好的连带效应直接置他于死地了。 然而他依然不敢恋战。毕竟他身体的改造程度依然很高,在另外阵营内待的时间不足以让他完全摆脱之前的阴影。他甚至不敢和来追杀他的人过分靠近。 他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但他不了解他对手目前的情况。对手的计划完全缺乏条理性,因此对方根本没打算利用他的弱点,而是打算直接靠装备碾压和人数碾压击杀他。 本来他还忧心会不会一靠近就失去意识,但对手的装备压制反倒让他打消了顾虑。他的对手轻易追上他,对他发动各种毫无保留的进攻,却始终不能有效压制他,反复被他拉开距离。 最终他终于确定了传闻的可靠性,他的敌人们的指挥确实混乱,真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无脑地发动了追杀,把本来可以轻易拿下并且必赢的一战打得乱七八糟,甚至有被翻盘的风险。 他没再借对手挥动刀刃比他人都大的巨大长柄刀的时候借力拉开,反倒不再保留,对方重新回归金属类型的大刀却依然不堪一击。